厨房里。
谈煜骄接电话时脸上那一抹焦急的神色深深刺痛着花糖的心,手中的菜已经不知不觉被她捏出了菜汁。
“糖糖,你干嘛呢,水都溢出来了。”白荔枝惊呼着关掉电源。
花糖轻轻抬起眼帘扫了一眼白荔枝:“哦,我一时走神了,就…没注意。”
“亲爱的,你这是在洗菜吗,你这分明就是在给菜做手术,你的手就是那把手术刀,你看看你手里的菜都被你捏成什么样子了。”白荔枝倚靠在置物架上,双臂自然交叉在胸前,暗暗为她手中的菜默哀三秒钟。
“还真是。”花糖拿起还在滴着水珠的菜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
“为什么走神,因为谈煜骄吗?”
花糖没说话,白荔枝就当她是默认了。
“你告诉我,你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他了。”她认真看着花糖,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
花糖捂着自己跳动的心脏:“荔枝,我心动了。”
“年轻?帅气?新鲜感?还是因为他给了你许久没有感受到的那一抹阳光下的温暖。”
白荔枝拉过她的手,将她额头上的碎发轻轻拨开继续说道:“糖糖,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更何况他才十九岁,心动不代表合适,等你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说句长远的,你要等他娶你到什么时候。”
花糖松开白荔枝的手来到窗户边。
六月的天不知何时变得阴霾,下起了丝丝细雨,流云沾染了尘埃,聚拢的寒意催生着寂寞。
花糖将手伸出窗外,窗外的雨水滴落在她的掌心:“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花糖的一米七的身影此刻在白荔枝心里突然小的像一粒尘埃,她听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心里感慨万千。
当初她以为,木左是花糖的初恋,柯言就会是她的白头。
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留下的只能是一声叹息。
*
城市的马路犹似纵横交织的河道,喇叭声声是浪潮喧哗。
雨点落到地上,溅起一像朵朵小小的水花,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上了发条的钟表。
一个身影在大雨中飞快的穿过无数条街道与车辆,任由雨水不断打湿他的头发,衣服。
谈煜骄一路狂奔来到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不由的眉头紧锁,脚下的步伐却一刻不曾停留。
是的,他从小就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那一声声“嘀~嘀~嘀”的单调、苍白又刺耳的声音,父亲的离开更是让他讨厌这个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内心的焦急与担忧让他忘记了向护士小姐询问病房号,而是像个傻子一样横冲直撞的挨个儿病房找,迫切的希望见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医生,我的手…没事吧。”
“放心吧,只要好好休息,不让你的手受到二次伤害就没什…”
已经跑过头的谈煜骄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即退了回来,此刻的他失去了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与礼貌,直接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打断了医生未说完的话,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将医生着实吓的不轻。
谈煜骄一进门就朝着屈宜嘉冲过来,捧着她的手检查过一遍又一遍,面上满是心疼与担心。
屈宜嘉看着面前狼狈的男人,鼻头有些微微泛酸,眼眶里藏着些许泪花,心里的感动油然而生,她不想说话,只想默默看着眼前的男人。
“嘉嘉,你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我不放心,要不要再让医生看一下。”谈煜骄说完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站在一旁看着这恩爱的一幕,将面前这个男子的担忧尽收眼底,没等他开口,医生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小伙子,你别担心,你女朋友的手没事,我知道她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手很重要,所以我是很仔细的检查过的,我保证,只要她的右手最近不用力,不受到二次伤害就绝对没有大碍。”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觉得没必要,他并没否认医生口中的“女朋友”三个字。
有了医生的保证,这才让压在谈煜骄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地了,万分感激的看着医生:“那就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那你们聊。”
谈煜骄点点头起身送医生离开后,又转身来到屈宜嘉病床前:“嘉嘉,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手又怎么…”
屈宜嘉哭笑不得的打断谈煜骄的话:“好了阿煜,你别那么多问题嘛,事情我会一一跟你交代清楚的。”
“好,那你说吧,怎么回事。”谈煜骄宠溺的叹了口气,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回国是因为音乐会的票出的太少了,很多听众都没有买到,所以我为了补偿他们,就在国内开了一场免费的音乐会,结果音乐厅的吊灯突然掉下来,我来不及躲开,所以手腕就被飞起的玻璃碎片给划伤了,脚也不小心踩到了玻璃碴子。”
明明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但从屈宜嘉嘴里淡然的说出来,却变得那么不值一提,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