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在外面静静等候着鹿瑶出来
“踏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从地牢口传来
人影乍现，鹿瑶背着鹿蜀的尸身走了上来，眼神了无光彩
九凤朝身后的夜招招手
鹿瑶放下鹿蜀的尸身，夜将其背起
“属下鹿蜀，参见主子”
鹿瑶朝九凤行了男子礼
九凤拿出刚刚拿走的茶杯，手心一覆，茶杯里升起腾腾热气，恍然出现一盏茶水
“你可是想好了？跟随我，便没有回头路了”
鹿瑶起身，接过茶
“鹿蜀愿跟随主子，直到身死魂灭”
茶被一口饮下
一巡，甜茶，是相识
二巡，涩茶，是教育
三巡，苦茶，是定缘
茶过三巡，蜀身死，瑶替活
茶很苦，很烫，让人忍不住掉眼泪
可鹿瑶没有
她现在是鹿蜀，眼泪在孩提时期便已流尽
又怎会因一杯苦茶而流泪？
“决定了？那走吧”
九凤一挥衣袖，率先踏出门
两人随后跟上
鹿瑶攥紧拳头
“哥，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鹿家大院——
鹿睦看见鹿瑶出来了，便破口大骂
“逆女，你这逆女！你看看你姐姐被你打成了什么样？你快把我松开，再好好给你姐姐道歉，我就饶了你！”
“呵......”
鹿瑶冷笑了一下，一把扯起袖子
黑色虎纹与掩盖住的伤口被看的一清二楚
“鹿睦，你看见了吗？这都是哥哥身上的，是你口中的我的好姐姐干的好事！我这几年来除了贪玩翻墙出去，我何时从鹿家大门风风光光地出去过？”
她的声音极低极冷，如同凛冬的冰棱，散发着让人发寒的气息，尚未触碰到，也不需要触碰到，一股冷意就从心头萦绕而来，久久无法淡去
这股声音，比之冰山深处冰水低落冰凌的回响还要好听，但却不绝于耳，在耳边萦绕时，有的却是恐惧
鹿瑶从衣里拿出一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以此杯为证，我鹿瑶，与鹿家断绝关系，从此互不相干，恩断义绝！”
鹿瑶挥袖离去，将要走出大门时，转头一笑
“记住了，我叫鹿蜀”
脚踏地，灰尘起，尘埃落定
九凤道
“蜀，我们回【凤栖阁】”
鹿蜀行礼
“是”
凤栖阁静室内——
鹿蜀与九凤分坐两旁，与以前无异
而那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小姑娘，已经回不来了
九凤饮下一口茶
“鹿蜀，以后有何打算？”
鹿蜀垂眸，眼无光
“跟随主子，然后......学医”
九凤有些讶异
“为何要学医？”
“我哥和我娘，都死在医药之下，而我无力回天。所以，我不想这种事再发生，我希望，凭自己的本领，拯救天下苍生。不止是身疾，还有心疾”
九凤吹了吹茶
“若你诚心要学，我有一人可帮你，只不过......你要随我回朔城”
鹿蜀一惊
“朔城，不是早已被屠城么？为何还要.......”
九凤打断她
“的确被屠城了，我屠的”
她放下茶杯，鹿蜀头上冒出些许冷汗
“朔城，我屠的，现在，我就是朔城的王。所以，朔城，才是你当下最妥帖的归宿”
鹿蜀起身，行礼
“鹿蜀愿跟随主子，直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
多年后，鹿蜀的徒弟问起她
“师傅，你既然有这么高深的医术，为何不将身上的疤痕祛除呢？”
鹿蜀摸了摸徒弟圆圆的脑袋
“这个嘛......师傅也解释不清，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徒弟还是似懂非懂
鹿蜀抬头，梧桐树下斑点光芒洒下
她喃喃着
“九儿姐姐，已经六十年了，你何时才能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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