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职（改完）

晚上。

路垚和陈蕴怡回到公寓，准备吃顿大餐、喝点红酒犒劳一下自己，半响过后，酒足饭饱，两个人都有些面色微醺。

陈爱颐（伸伸懒腰）哎呀，今天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路垚（摇摇晃晃端起手中的酒杯）自由万岁！

陈爱颐（拿起酒瓶猛灌一口）呵，自由？三土，你搞笑呢？咱俩有这个东西嘛？

路垚（呆呆的眨眨眼）你说……他们要是真的让咱俩结婚，咋办啊？

陈爱颐（憨憨的笑了笑）咋办？！呵呵，还能咋办啊？稀里糊涂过下去得了！

路垚听到陈蕴怡这话，一下子酒醒了大半，这小姑奶奶算是和他一起长大，平日里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仔细一想，那天晚上陈蕴怡从聂府宴会出来后，自己跑到百乐门喝了一晚上的酒，这才发觉她出不对劲。

路垚（犹豫着开口）你……那天去聂成江的宴会，还是没有找到他吗？

陈爱颐（苦笑）三土，我可能……这辈子也找不到他了……

路垚别这么说，没准，你明天就能在大街上遇上他……

陈爱颐我姨妈派了人掌控着我在上海的的一举一动，她不会让我找到他的。

路垚（惊讶）你姨妈？！……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爱颐（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现在是生是死！

路垚（犹豫着开口）可是蕴怡，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姨妈说的是真的……

陈爱颐（打断）不会的！那不可能是真的！他不可能为了钱就不要我……是、就是我姨妈把他逼走的。我会找到他，然后问个明白！

女孩的眼眶里盈满了倔强的泪珠，路垚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路垚你……也别太难过了。对了，你现在不是去巡捕房工作了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查查，一定能找到的！

陈爱颐（擦掉眼泪）嗯，其实……我正有此意。

第二天一早，陈蕴怡起床一照镜子，差点被自己的黑眼圈和肿眼泡吓了一跳———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前一天晚上若是哭过，第二天准是这样。

今天是她第一天去巡捕房上班，可不能顶着这副鬼样子去，她赶紧拿粉饼抹了又抹，不过成效甚微，眼看着就快要迟到了，只好硬着头皮出门。

一跑出公寓门，却看到乔楚生正好从路对面的早点摊上买完早点，准备上车。

上一秒，她还在纠结自己要怎么去巡捕房才不会迟到；下一秒，她便两眼放光、饿狼扑食般跑向了乔楚生、和他的车。

陈爱颐哎哎哎！乔探长，这么巧？早上好呀！

乔楚生坐到驾驶座上，慢悠悠的坐在看了看手表。

乔楚生哟！这个点出发去上班，陈小姐一定跑的很快！

陈蕴怡见状，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这一套动作完成的可谓是行云流水、天衣无缝、一气呵成！

陈爱颐啊哈哈哈！乔探长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跑步很慢的，我知道您一直都是一个关爱下属、乐于助人的好探长！所以……您就发发慈悲，载我一程呗？（眨眨眼睛）

乔楚生看着面前的女孩———虽然抿嘴眨眼睛的动作有装可怜的嫌疑，但她眼睛红肿、面色乌青，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哭过，他有些不忍心再逗她了。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这丫头第一天上班肯定会迟到，明明根本不顺路，却鬼使神差的就开车过来了，明明自己已经吃过早饭，却鬼使神差又买了一份早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乔楚生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陈爱颐（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啊？就、就没事呀……

乔楚生（停下了发动车子的手）不说就下车！

陈爱颐哎呀，我昨天晚上就喝了点酒，然后说了会儿胡话，没睡好而已！

陈爱颐（看乔楚生还盯着她不放）真的、我真的没事儿！再、再不走，咱俩都要迟到了……

乔楚生（瞅了她一眼）你呀！

说完，乔楚生这才转过头去发动起车子。

然而，在车开往巡捕房的路上，没吃早饭的陈蕴怡小姐，是安分不了多久的。

陈爱颐（指了指乔楚生买的早餐）那个……乔探长，你买的这个早点……好香呀！

乔楚生（面无表情）嗯，不仅很香，还很好吃呢。

陈蕴怡嘴角微抽，心想这男人就是故意的！自己不吃也不让她吃，放在这里光让她闻味儿吗？！

突然，一阵清晰灵动的“咕噜”声从陈蕴怡的肚子里发了出来———那一瞬间，陈蕴怡发誓，她真的想过要从车窗跳出去。不过在和乔楚生尴尬的对视了将近5秒后，在事情变得更尴尬之前，陈蕴怡还是果断的选择了佯装淡定的转过头去，心里默念着“谁怂谁尴尬”。

乔楚生（撇了一眼已经脸红了的某人）噢，陈小姐原来是饿了呀？这早点……就给你吃吧。

陈蕴怡越听越觉得自己是被讽刺挖苦了，心想里着“士可杀不可辱，老娘还不稀罕吃了呢！”，脸上却很有礼貌的莞尔一笑。

陈爱颐乔探长说笑了，我一点都不饿！

话音刚落，陈蕴怡就听到“咕噜”一声，她肚子在极其恰当的时刻又叫了一次，空气于此刻再次凝固，这一回，陈蕴怡觉得自己干脆一头撞死吧！

好歹乔楚生还算有良心的没笑出声来，伸手把那一大袋早点塞到了她的手上，打破了尴尬。

乔楚生是是是，你不饿，是我想看着你多吃点，陈大小姐，尝尝吧？

陈爱颐（笑了）谢谢乔探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认真查案、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和………

乔楚生（拿起一块生煎包就塞进了她嘴里）打住打住！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蕴怡嘴里咬着生煎包，果然说不出话来了，车内的两人相视一笑。

陈蕴怡来巡捕房报到的第一天，就受到了兄弟们的热烈欢迎，主要是这巡捕房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和档案室里的大妈，陈蕴怡是唯一一个来这里工作的漂亮年轻姑娘，大伙自然都很照顾，再加上陈蕴怡那股机灵劲儿，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巡捕房原来就有个男法医叫林宇，陈蕴怡的办公桌就安排在他对面，法医这份工作倒也还算清闲，没有命案的时候，就坐在办公室里没事干，一上午下来，净顾着和他聊天了。

等待到乔楚生进来的时候，恰好撞见林宇问陈蕴怡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乔楚生上班时间不认真工作，想扣钱啊？

乔楚生这气势哪是林宇能招架得住的，他立马站起身来连说抱歉，拿起包就下班走了。

陈蕴怡却直直的走到乔楚生面前，抬起他的手腕就举到了他面前。

陈爱颐大哥，看看你的劳力士，两分钟前就已经下班了，你至于把人家给吓跑吗？

乔楚生（反手就弹了一下陈蕴怡的脑门）小宇可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你这种花花小姐，就别去祸害人家了！

陈爱颐（揉了揉吃痛的脑门）哎？我怎么就是祸害人家了？！不是，我跟小宇干嘛了我就祸害人家啦？

乔楚生走吧？

陈爱颐干嘛？我要回去吃饭！

乔楚生幼宁听说你来巡捕房了，非要和你一起吃顿饭，中午订的正兴来，它那里菜做的还不错，像什么糖醋排骨、宫爆鸡丁、水晶虾仁………

陈爱颐我去！（默默咽了咽口水）幼宁邀请我去，我当然得去啦！乔探长，我们赶快走吧，别让幼宁在那儿等着急啦！

乔楚生看女孩馋的两眼放光，无奈的笑了笑，就被陈蕴怡拽走了。

正兴来酒楼。

两个小姐妹一见面就聊的停不下来。

陈爱颐三土现在在沙逊那儿干的好好的，据我对他的了解，估计不会答应来巡捕房工作的。

白幼宁哼！放心吧，他在那儿干不久的！

白幼宁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陈蕴怡接过来一看标题———“投资部经理恐吓客户，海归高材生涉嫌杀人”

陈爱颐噗！哈哈哈～幼宁，你也太有才了吧！就凭沙逊那老头儿的脾气，看见你这篇报道，绝对能把他给打出去！

白幼宁谁让他瞧不起我们新月日报，我就是要让他见识见识“小报记者”的厉害！不过……就算他真的被银行开除了，也不一定会来巡捕房工作呀？

陈爱颐（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付路三土这种人嘛……幼宁，我听你上次说………你想租房子？

白幼宁对呀，我还想跟你同租来着。

陈爱颐（靠到白幼宁的耳边）我有个办法……

乔楚生看着面前的这对女孩窃窃私语、笑得狡黠，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招呢！心里感叹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连他都忍不住有点替路垚担心了。

晚上。

就这样，失业了的小路回到公寓后看到自己的房间一片漆黑，才想起他上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还没交，本来想去陈蕴怡的房间蹭点水，却发现她还没回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路垚在客厅里左等右等，却等来了要房租的房东———孟小云。

路垚（点了根蜡烛）姐，您容我在缓一缓吧，我那些钱都拿去填股票窟窿了，那个陈老六，他坑死我了！

谁都行系列孟小云：小路呀，房租可以晚一点再交，可水电费总是要交的伐！

路垚这个您放心，我马上就会找到工作的，您先帮我垫一下呗？

孟小云白了他一眼。

这时，原先漆黑的公寓突然又亮起了灯，随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路垚开门一看，白幼宁和陈蕴怡带着一大群搬行李的人，走了进来。

路垚这、这什么情况啊？

陈爱颐噢，我介绍一下昂，这位白幼宁白小姐，这位是路垚，以后就是咱们就是同一屋檐下的室友啦！

路垚凭什么？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嘛？蕴怡，你不能背叛我呀！

陈爱颐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从来就没跟你站在一边好吧？

路垚不行！我、我不同意，再说了，你凭什么让她搬进来呀？

谁都行系列孟小云：（走过来）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房东，我有权利让她搬进来，也有权利把你给赶出去！要么，你现在就给我交房租，要么，你就要感谢人家白小姐为你分担房租，还不至于让你流落街头！

路垚被怼的哑口无言，陈蕴怡和白幼宁纷纷向孟小云竖了个大拇指，“云姐威武！”

白幼宁那……路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咯？（伸出手）

就这样，路垚在三个女人威逼利诱的眼神之下，和白幼宁握了握手，请她住进了公寓。

这时，曼森俱乐部。

谁都行系列洋人A：起初，就不应该让中国人在租界任职，这都是你的错！

#谁都行系列洋人B：那又怎样，至少他破案了，并没有冤枉无辜者，那个案子如果再查下去，迟早会查出更多的东西！到时候如果引起民愤，会连累到我们，中国人更会趁机渗透进来！

谁都行系列洋人C：不要担心，他们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

#谁都行系列安德森：（走进来）sir，一切都搞定了。

谁都行系列诺曼：（看了他一眼，接着对众人说道）聂成江已经死了。

众人听到，纷纷鼓掌致喜。

#谁都行系列诺曼：这个案子到此结束，聂和陈的生意，你要尽快找到新的代理人。

谁都行系列安德森：yes，sir。

#谁都行系列诺曼：以后，白老大安插进来的那个探长，你们都要小心了，中国不是印度，千万别因为赚点小钱，就把名誉和信任搭进去。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各位，OK？（举起酒）cheers！

谁都行系列众人：（纷纷举杯）cheers！

另一边，北平陈公馆。

陈继云（把手中的电报甩过去）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臭丫头，她就是故意气我呢！我上次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离巡捕房的人远一点！结果呢？结果呢！她不仅辞了画廊的工作，竟然还跑到那里当法医去了！

陈继良接过这份从上海发来的电报，扫了一眼就放到一边，走过去扶着大姐坐下。

陈韫良大姐，您就别生气了，念念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呀？表面上跟你闹别扭，其实是最心疼你的。我倒是觉得，她离开那个画廊挺好的。

陈继云那里好？

陈韫良那丫头在画廊的时候，画没作几幅，倒是结识了不少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你看她整天跟着那些人在上海胡闹，不也提心吊胆的？

陈韫良但现在她去巡捕房当了法医，我打听过，她这工作不累，又跟她的医学专业对应，没事的时候就待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个报纸什么的。至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出去乱跑。

陈继云唉……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放心点了。不过上次打电话，那丫头……又跟我吵架了。阿良，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念念是不是还没忘记那人？是不是还在怨我这个姨母？

陈韫良（轻轻握住大姐的肩膀）大姐，当年那小子心怀鬼胎，你做的没错，念念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我知道你是怕她受伤害，派那么多人去上海也是想保护她，可小丫头毕竟长大了，再和以前那样管着她，不好使喽！

陈继云我只是、只是怕，我太怕她会和阿姐一样，遇人不淑，最后把自己的一切都赔进去了呀！

陈韫良怎么会呢？念念有你这样好的姨妈，还有我这个舅舅在，绝不会重蹈她母亲的覆辙。退一万步讲，她人生的那条路，终归是要她一个人去走啊！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大姐，也该放手了……

陈蕴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睛中是难掩的失落与不舍。

陈继云是啊，也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