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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分

我师父是水神仙上

「卌四」

(润玉视角)

锦觅我们的宝宝呢?

我拉着觅儿,一闪身就置于大罗天内。咳咳,本尊还是要点面子的,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让太过奇怪的事情被看见比较好。

云雾飘渺,仙阙连绵,山河壮丽,河汉天水乃居其下,三清之境缭绕其周。

觅儿打量着这里,目不暇接。

当然,她很快的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锦觅现在,可以说了?

我含笑点头,将她的手覆在我的腹部,

润玉在这里,不会丢的。

锦觅难道说——你当时其实……如此,你可委屈大了啊。要不我们再导回来?

润玉那道不必,且不说反复导引怕对孩子有妨碍;再说为夫人代劳分忧,本尊甘之如饴。

觅儿耳根微红,从后面环住了我,

锦觅小鱼,我好欢喜。

良久,觅儿忽道,

锦觅此处生机虽繁,人气确实少了一点。

润玉无妨,很快就会有了。在此之前,天魔两界和鸟族之事,还需扫个尾。想来,现在天帝已是在清微天外乞见了。

锦觅小鱼,你打算怎么处置你和天帝之间的事?

润玉我和他之间,亲缘已经荡尽了。

我微微垂眸,

润玉且不说天界大殿下早在名义上身陨,在彻底恢复记忆和力量的一刻,我已抹去了我与天家之间的任何关联。在众生认知中,我就是重新归来的祖神——就是面对面相见,太微也认不出我了。

锦觅即便这样,也无所谓么……

觅儿眼中满是忧色,

锦觅是怎样的失望和伤痛,让你之间从因果上否认夜神润玉的履历。

润玉我没事,

我用手抚平她的眉间,

润玉只要有你记得,一切……足矣。

太微微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我的面容。也是,天帝此人,在曾经是二皇子的阶段,就颇懂得晦迹韬光,他知道现在的我,这个具备补天定地伟力的创世神,并非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

觅儿轻握我的手,能感觉到她隐忧的情绪传递过来。

太微天界太微,见过尊上,恭请尊上安。

我也许应该不在乎的,但我却蓦然发现,自己记仇的很!

润玉呵~本尊不安!

太微不可置信的抬头。

润玉玄穹的子孙后裔,还真是越发没落了。北辰失德久矣,天家道德沦坏,风气糜乱,你当居首恶,是什么给了你勇气,居然敢来见本尊?

太微朕……

太微欲要申辩,但我已不预听他掰扯。

我翻手掐诀,瞬间引动了九霄应心普化神雷,击中了太微。

神雷问天心,太微历年所犯罪业,将在其中中被一一复现,便让他好好在雷罚中反省自己的错误罢!

对于太微的惩处为六界所共睹,雷劈完后我就顺手将他丢进毗娑牢狱和荼姚作伴去了。

锦觅你既然选择了将六界权柄归于己手,那么,你要即位天帝么?

觅儿托着下巴思索着,

锦觅但是这个天帝这称呼我是真的犯恶心——先是玄穹,现在又是太微。

润玉那便另起尊号。

我是无所谓这些名号的,但是媳妇开心就好,

润玉不若觅儿建议则个?

锦觅便从尊上的称呼改一改好了,既然是真正的六界之主,便从天帝和魔尊各取一字,你看——‘天尊’二字可好?

觅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有趣的道理,我含笑颔首,

润玉很好。

锦觅但是……好像还是不够霸气——

觅儿掐着手指头,

锦觅要不在前面再冠个尊号?浮黎天尊?不行不行,浮黎是我一个人的。

媳妇太可爱了。

过了一会儿,觅儿突然灵光一闪,

锦觅诶,有了!尊名‘元始’。

元者,本也;始者,初也。

从此以后,我便号曰元始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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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二个来访者前来。

润玉道炁,好久不见。

我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道炁是三十三天之主,道门都领袖,但是诸仙神更熟悉太上老君这个名字,修道之人皆尊他一声道祖。不过延康年间,道炁的神通被天地间衰退的秩序所抑制,只是传下道统延续教化,为潜心修行的生灵提供庇护。

老君尊上安好。

老君一挥拂尘,不拘不傲的行了一个礼,

老君若非湮月之异改变了命途轨迹让您能及时醒来,贫道就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迫使您觉醒。

虽然我抹去了与天族的关联,但是道炁不会受此影响,毕竟他是九炁之中最接近天道的存在。

当然,我也大概能猜测,如果命途轨迹未曾变化,天界大殿润玉的终局会是如何:我造反成功却也为天家的业力所困,因此道炁会在背后推波助澜,让我处境更为凄惨——或是提前陨落,或是万念俱灰,送祖神归位。

若是那样,觅儿的处境怕是会很糟糕,甚至会与我就此错过,不知要等待多少年才能破镜重圆。

锦觅道炁这家伙,真是坏得很!

觅儿小声碎碎念道,

锦觅虽然我知晓他自成道性,人性淡漠,只会考虑结果而不会考虑感受,但是我还是好不爽!

我安抚的揽住觅儿,万幸那些糟心事未曾发生,不然我拼着以大欺小也得狠狠收拾道炁一顿。

道炁被觅儿怼了一顿,也未曾在意,转而与我讨论起政务,天六界沉疴痼疾久矣,非一时一刻能够化解,而道炁的性情特点正适合处理纷繁事务,我只需榷定下大方向,把握六界大势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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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五」

(锦觅视角)

一条条政令下达下去,被飞快的照单执行,诸神仙君的位阶有升有降,贬职历练的如韭菜一般多,天界的冗官迅速削减,局势渐渐稳定下来。

其间旭凤也来了,他不再认得我们,在天尊面前自请镇压南方,为父母赎罪。

小鱼的情绪有些低落,却未曾言表,毕竟虽有万年兄弟情义,此刻却各自歧路。

润玉遗忘这份亲缘,让他单纯点的活下去,其实也好。

小鱼似是在感慨,似是在怀念。

其实我是为小鱼觉得不值当的,虽然情感难以对错分辨,但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旭凤确实做的不地道。况且,旭凤更在意的是他的父帝母神,润玉这个兄长重要程度甚至比不上燎原君。不值当,真是不值当!

锦觅小鱼,我不愿看你难过。

我轻轻抚平他的眉间,

锦觅你了断与天家的亲缘,以与旭凤毫无瓜葛,更何况,你早已不欠他什么。

润玉我也知道,现在的安排是最好的,

小鱼捉住我的指尖,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润玉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旭凤的事情,只是想到我终究将夜神润玉存在的痕迹一点一滴的抹消干净,有些怅然罢了。

夜神润玉存在的痕迹么,因为旭凤毕竟是主要的见证者。

我故作生气的撇嘴,

锦觅之前还说什么只要我记得就无所谓,死鸭子嘴硬!原来弟弟比媳妇更重要啊?

润玉没有没有!觅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润玉慌了神。

打岔成功,我锦觅真是太聪明啦!

看到我微微勾起的嘴角,小鱼哪里还不明白我的真正意图,用吻堵住了我的嘴。

一番交流后。

锦觅呐~小鱼,以后少这样伤春悲秋了,对宝宝不好。

我理直气壮的歪理着。

小鱼一噎,还是轻轻说了声好。

锦觅还有,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

自太微被处刑后,魔界诸王战战兢兢,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但是我确是欲往那魔界一趟的,有样东西,我得取回来。

润玉验心石?

锦觅然也!

我抚掌道,

锦觅小鱼爱徒真聪明!

润玉掐指一算,旋即变了颜色,万分郑重的抓住我的手,

润玉师父!觅儿!太元!算我求你了,我们不管这劳什子物什可好!

锦觅那可不成,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锦觅月上的神力和一半元神可是被封印在其上了!

润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润玉当初若不是为救她,你又怎的会……我们也不至于别离百万载……

锦觅但是那并不是她的错——

我辩解着,绞了绞手指。

润玉怎的不是她的错!

润玉面上染上薄怒,眼角微微泛红,

润玉缘炁在世,沾惹是非,撩拨红尘,她天生就是个大麻烦!……早知道会有那日,当初就不该允你留花铃与她!

锦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我从背后抱住他,叹了口气,

锦觅但是,月上是太元曾经在天地间唯一的至交,我实在无法弃她于不顾。

润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润玉我承认我迁怒了,但是我无法不介怀!月上让你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哪怕不是她的本意,哪怕玄穹等人不靠她也依然能引你入局……

我垂了垂眼眸,我虽然心怀愧疚,但是也难以开口说那就算了,我不救月上了。

但那毕竟是月上……如果不是足够在乎,当初我也就不会涉险。

我们不知胶着了多久。

最终,小鱼愤愤的放出一句狠话,

润玉罢了,我陪你去。本尊既已莅临六界之尊,永定大罗天钧,难道还怕了那只狐狸不成!

我亲亲小鱼,给他顺了顺龙鳞,同时内心给月上点了个蜡,命是苟回来了,但是一通折腾怕是免不了了。

一路无话。

忘川之水仍然绿幽幽的,承载着灵魂洗下的污浊与执念,距离上次踏足来此处已过了很久,六界俱已是物是人非……

鎏英尊上和娘娘可是要以此石验明心迹?

接待我们的是卞城王、鎏英父女。大概是诸王怕被清算,把他们推出来顶锅的。

润玉本尊结发之时,天地鸿蒙未开,何须区区验心石!不过是为了故人罢了……

润玉的语气里依然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锦觅我与天尊来此,是为拨乱反正,释放验心石囚禁之灵。但毕竟此石在魔界传承多年——

我端的是一副悲悯神色,沉吟一番,

锦觅今日之事,可以换一个承诺。

锦觅如果不确定,可以考虑一段时间,

我斟酌了一下继续道,

锦觅望尔等慎重,毕竟——不配其德,因果自噬。

此时我已经将验心石握于手中,开始搜寻起月上另一半元神的下落。

良久,我睁开了眼睛,

锦觅在蛇山……

我和小鱼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神色。

说起来,自太微被扔进毗娑牢狱后,狐狸仙——也就是丹朱就自己跑到蛇山和廉晁作伴去了。也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恨不平,这反应和他平时的行为完全不同!

鉴于蛇山只有两个人……总不至于,月上的另一半元神真的寄存在丹朱体内吧?

真的如此,我和小鱼都未曾察觉,这太不应该了!不,不对——我不知道很正常,但是小鱼他……

锦觅你,早就知道了?

感觉手脚有些发凉。

润玉是。具体什么情况,只有检验了叔父的神魂状态才知道。

我狠咬一口银牙,这要我怎么选?鉴于之前我未曾看出狐狸仙神魂状态有异常,那么月上的一半元神和狐狸仙已然深度交融,强行剥离的话……狐狸仙很有可能会死!

虽然我曾暗自愤恨于狐狸仙拎不清的性格,但是他毕竟也曾经是我的友人,且很多地方也不谋而合,要我坐视他魂飞魄散,确实心有不忍。

锦觅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叔父?

润玉咳……

润玉面上有些端不住,

润玉我说我是口误你信么?

虽然不信,但鱼艰不拆,我就不戳穿他了。

打了个岔,我揪起的内心略略松动一点。

要不——先去瞅瞅再说?万一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呢?

锦觅走吧。

我轻拽小鱼的袖子,倏忽间就降临到蛇山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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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六」

(月上自述)

我是先天九炁之中的缘炁,意识形成之时,托形为一只白狐。

如浮黎尊上所说,我是个天生的麻烦精,由于性格跳脱喜凑热闹,年少无知的我从记事以来就闯祸不断。若不是太元姑姑相救,我当年怕是要被诸妖乱棍打死了。

说起来,虽说各族众生大都称呼太元圣母为娘娘,但是她确是准许我唤她一声姑姑,以示亲昵之意。

其实太元姑姑原动过收我为养女的心思,但是由于浮黎尊上坚决反对,故而退了一步。虽说浮黎尊上对我有许多不满之处,但他还是尝尝教我处世为神之道,也抽空指点我修行。因此,自醒事后,我恪守本分对他格外尊敬。

那些少年时所做的傻事简直是一大箩筐,即便我化为人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有些稀里糊涂的。尝记得有一次我拉着姑姑女扮男装去人间闲逛,不独跑去听清倌人弹曲;还闯到人家抛绣球娶亲的阁楼下起哄,害得姑姑被绣球砸中,好是废了一番功夫才脱身出来。尊上掐算出了此事,觉得着实荒唐 气的打断了我的狐狸腿,还不让我用法力疗伤,足足躺了三个多月。

隐者下半身动弹不得,我被迫静办下来,倒是阴差阳错喜欢上了画画。

后来年岁稍长,我才切身意识到自身确实是十分吸麻烦的体质。只要我进入人群中,即使我不主动找事,麻烦也能惹上我,这也许就是尊上所说的缘炁的本质吧。

别的且不说,光是烂桃花就一大堆,简直烦不胜烦。但是经常一个人宅着的话又太过无聊,于是我下定决心要画《六界美人谱》,虽说没有姑姑的肖像有些名不副实,但是我也确实不敢触尊上的霉头。

在与尘世隔绝了许多年份后,我终于能够较好的控制自身的力量不会随意外泄,做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正式掌管因缘之职。然世人多有所偏颇,总是向我求姻缘。咳……我自己都是个单身狐,真的能为他们牵得好线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这样许多年过去。此时天界之主玄穹找上我,说让我施法让凤族族长翊熙爱上他。虽说翊熙答应了与他的婚约,却自始至终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对他戒备之至。

从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可以扭曲翊熙的想法和心意,但是这种禁术有违天和,于是我拒绝了他的要求。

玄穹为此震怒,因而逮捕了我,将我囚困,说等着我改变主意的一天。

我被限制了全身的法力,逃跑不得,于是趁着交接班之时引动花铃的铃音向姑姑求助。

然而这其实是玄穹设的一个局,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们把我转移到月宫,抽走我的全部力量和部分元神来影响太元姑姑的判断,让她陷入天罗地网之中,并伪装成我,给予了太元姑姑一击背刺。

我悔恨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在寒毒的侵蚀与悲愤交加之下昏厥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的时候,已是变了天地。尊上和姑姑尽皆殒没。我对着玄穹破口大骂,怒斥他丧尽天良忘恩负义,他毫不在意,和杳冥轮番羞辱我,伤害我。

玄穹早早地臣服我,投靠我,岂不快哉。还真当自己是贞烈节妇不成?

杳冥天狐之体果然媚骨天成,让人欲仙欲死!

……

玄穹后来再次命令我改变翊熙的情感,让已经成为天后的翊熙对他死心塌地。

我愤然诅咒他和翊熙不得善终,猝而横死;而天帝一脉在情感上也永远无法得偿所愿,除非他们舍弃亲缘抛却身份地位。

看到玄穹被彻底激怒,我闭上眼了,等待着他将我一剑穿心,让我追随逝者而去,从晦暗无光的延康中解脱。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怒极反笑,

玄穹让你死?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倒不如,错乱你的性别和认知,颠倒你的道义和廉耻,让你永远浑浑噩噩的活下去,那样——想必会非常有趣。

在月宫的最深处,冰封着一只小白狐。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当年之事的所有史料都湮没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

有一天,天帝的长子廉晁误闯入了这里,用至阳的玄穹之光融化了冰层。

一个白毛团滚了下来,委地化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睁着懵懂的眼睛看向他。

……

廉晁母后,我想要一个弟弟。

廉晁牵着小小少年,认真的说到。

面色淡漠的华贵女子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没有天家血脉,心窍闭塞,天赋平平,虽说来历有些忌讳,倒也无妨。自家儿子确是缺个趁手的玩伴。

栎濯你若喜欢,便养着吧。就唤作‘丹朱’好了。

廉晁谢过母后。

廉晁欢喜不已,拉着新鲜出炉的弟弟下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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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七」

(锦觅视角)

蛇山之中,廉晁和丹朱正在对酌。

狐狸仙大哥,你还是不愿离开此地么?真相已经昭然于天下,二哥和二嫂也尽皆入了毗娑牢狱,你却要一辈子困顿于此么?

廉晁丹朱,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当初救下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阻拦太微废后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现如今,你又是为何……出现在我身边?

狐狸仙大哥的话,我不明白。

廉晁我不信你会更为太微着想。你我同为栎濯母神的嫡子,素来也更为亲厚。

狐狸仙我不是。

丹朱霍然抬头,眼中一片澄明,

狐狸仙我记着呢!虽然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由来,但当我懵懵懂懂、彷徨无助的睁开眼睛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了你。

廉晁原来你记得……真是……

廉晁叹息一声,

廉晁那当年,我可是哪里引你怨憎了?

丹朱摇摇头,

狐狸仙丹朱不会,也不敢。

廉晁那——你明知道……明知道……为什么那时你不帮我给阿姚传讯?

廉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廉晁还有,后来那次明明还有机会的。你并不乐见我幸福快乐么?

狐狸仙她要的,你给不了。

丹朱闷了一口酒。

廉晁你执掌姻缘,理应知道,机会是可以创造的,而且事情也并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狐狸仙大哥,在你的心里荼姚总是最重要的!即便她背弃你,苛求你,你也无限制的纵容着她,别无他求。

丹朱是真的醉了,伏在案几上垂泪,

狐狸仙一片真心付之东流!

廉晁咳……阿姚她心中,还是有我的,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狐狸仙阿姚阿姚……你满心满肺都是阿姚!要我去成全你……可谁又来成全我?

我和小鱼隐在暗处,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不会吧,不会真的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小鱼轻按我的头,示意我先不要显身。但是他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带着一种看戏的欢乐感。

你变了小鱼爱徒!你以前没有这么恶趣味的!

狐狸仙我想要你。我不满足于只做你的弟弟……

廉晁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继而道,

廉晁丹朱,你醉了。

丹朱恍若没有听到廉晁的话,自顾自的低声嘀咕着:

狐狸仙可——那样的话,大哥会恶了我的,就连点点亲情也要失去了。

我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而此时,小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扇了两下风,笑的那叫那个春光灿烂。

虽然我再一次润玉的美貌给迷惑了,但是我还是准确的读出了他的心理活动——

润玉哼哼!你也有今天,小狐狸崽子!

经过观察确认,丹朱的神魂是一片净色,并未有任何纠结之处。可见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人格是否是新生的就未可知了。

就在此时,丹朱醉倒过去,趴在石桌上。

廉晁叹了一口气,又独自酌下一杯酒。

廉晁错了……错了……也许当初就不该放出你!如果那样,我早就尸骨无存,也就不会因此而为难了!

我和小鱼解除隐匿的状态,走到他面前,

锦觅廉晁,我们需要带走月下仙人。

廉晁尊上,娘娘!

廉晁对我们一揖,毕竟当初异象遍布六界,他虽隐居于此,仍是认得出我们,

廉晁不知幼弟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虽然看样子廉晁内心依旧惊涛骇浪,但是隐隐却对丹朱有着回护之意。

锦觅我和她,确是故友。

我端庄慈和的正色道。咳,从锦觅算还是太元算,都没毛病。

廉晁他的身世果然不简单。

廉晁似有恍然,又对我一拱手,

廉晁不知娘娘可否解惑?

锦觅你真想知道?那可是禁忌!

廉晁脸色略变。

锦觅要知晓这段秘辛,你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不过呢,你确认自己做得到我以下说的话,再答应也不迟——抛却过往,心怀六界,恪尽职守,泽被苍生。

天族有不了几根没长太歪的好笋,他居然在这里避世划水,知不知道我和浮黎打理六界事务很忙的。我不住在心理嘀咕。

润玉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传音到:师父,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据我所知,具体的事情都分派下去了吧。

我有些心虚,遂回道:好……好吧,也没有那么忙,就是有些心累。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无所事事,想把他安排上。

你信得过他?润玉继续传音问道。

不如说,你也信得过?如果你不放心,刚才就不会有心思打趣我了。我回应道。

廉晁沉吟一会,

廉晁效劳六界,虽万死而莫辞,只是天族现在已声名败尽,我怕是……没有那个资格。何况,我的心已经疲惫不堪,堆满往事和顾忌。

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经历一些挫折就容易自我怀疑。旭凤是如此,廉晁也是如此?

不过不应该啊,我刚刚推演过一番,廉晁此人,当是能用。

廉晁忽恍然,

廉晁是我之过!蛰伏多年,我心里是只剩下畏葸和退避了么?即使背负骂名,难道就成了造福苍生的阻碍。尊上和娘娘又岂是那等狭隘之人?

锦觅有觉悟便好,三日后自己去老君那里报道。现在,先随我们回大罗天罢。

我轻轻拂袖,就将丹朱化回白狐原型,收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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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八」

(润玉视角)

觅儿已把月上的灵魂拼了回去,小白狐的意识却还尚未复苏,在九霄寒玉床上沉眠。

润玉现在满意了。

锦觅嗯?

她睁大眼睛,忽而又恍然,

锦觅你原来还在月上的吃醋啊?

润玉没有,

我一脸坦然,

润玉我不会再和这狐狸崽子一般见识。倒是等她恢复真身和记忆后会如何,我很期待。

锦觅小鱼仙倌,

她用双手挤住我的面颊,

锦觅感觉你现在变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润玉要开心,你说的。

锦觅是的,我说的。

她眉眼弯弯,凑近来与我唇齿勾缠,

锦觅这样的小鱼鱼更让我心向神往了!

许久之后。

润玉觅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感觉到……宝宝他们快要降生了,就在近日。

觅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锦觅真的?”

润玉自然是真的。不过,相比以前,他们似乎会有些不一样。你感受一下——

我拉着觅儿的手按在我的腹部。

锦觅木系和金系?

觅儿惊呆了,

锦觅原先不应该是水系和风系吗?

润玉也许是因为在我体内孕育的缘故,让他们的属性发生了异变。

锦觅还能这样啊,小鱼你可真是厉害了!

其实还有另一个缘故,他们原先诞生的时候,我和觅儿都缺位,因此会托形一滴水、一缕风,以补全世界的秩序。但是感觉提这让人颇为不爽,那就当没这回事也罢。

锦觅名字,对了,新名字你想好没有?

觅儿持续兴奋中。

润玉这次你不起了?

锦觅啊哈哈哈哈,上次让我抢先,这次就让你好了!

也好,已经知道是一男一女,也就不必再取男女皆宜的名字。

我思索片刻,在纸上写下两个名字。

锦觅君明,婉妗(jìn)——这性别的指向好明显啊。

润玉觅儿知我。

事实上,当初润玉初入天界,第一次听闻水神洛霖的名号,还以为是位女神。所以,取名还是慎重一点为妙。

虽然我抹去了与曾经夜神身份的关联,但是曾经的东荒,现在的花界却还仍然是觅儿的娘家。

鉴于之前一段时间不甚愉快,觅儿拖着我回花界散心,美其名曰要给我炼安胎药。

没……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长芳主牡丹携花界众芳主,见过尊上、娘娘。

锦觅快快请起。

觅儿连忙摆手,

锦觅是花界抚育锦觅长大,使我归来,不必如此多礼。

一番推让下,以互相见礼告终。虽然觅儿仍愿意尊众芳主为长辈,但是以太元圣母的位格,她们承受不起只能作罢。

花界小屋的秋千上,觅儿有些感慨,

锦觅现在,我倒有些怀念当年被长芳主训斥的日子了。

我持续推着她向高处荡去,

润玉哦?怎么说。

锦觅虽说天界诸仙神的态度,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芳主们面对我如此拘谨,还是有些不习惯。也许,责备有时也是另一种关切。

润玉芳主们注重规矩,也无可厚非。不过,事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毕竟,花界民风淳朴,那些普通生灵对你,应该是一如往昔的。

觅儿托腮思索,

锦觅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去找连翘还有老胡!

连翘修成正果了!还真快呢!

连翘一脸惊奇的打量着我,

连翘感觉离上次见面还没有多久呢。

锦觅他今生年岁虽小,但毕竟是返修,还是很快的。

连翘锦觅你还真是厉害,不独自己是太元圣母转世,捡个徒弟也是祖神返修。感觉简直太魔幻了!

锦觅还好,一般般。

觅儿拱拱手。

我和觅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

连翘那个……说起来大罗天缺不缺人手?我想去当个仙侍仙童什么的。

锦觅嗨!连翘你要想去瞧稀奇,我随时带你。不过要是常住么,那就要努把力了。

听着觅儿和友人海吹,我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样子就很好。顺便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接下来,似乎会有很多事情可干,来日方长。

觅儿还是比较顾及我的面子,因此我是在她花界的小屋中诞下两个孩子的。六界异象重生,普降花雨。

君明的原型是一尾木系苍龙,婉妗的原型是一朵金系宝莲。两个孩子都是生而能言,聪颖异常。

锦觅我的儿子,可不能再那么退避忍让了,

觅儿抚摸着君明脑袋,

锦觅还是要活得肆意一点!

想起他是洛霖的那辈子,简直活成一个大号的悲剧。这一世肆意一些也好,终归有我们兜着。

至于婉妗,我们倒不是很担心,如非被卷入是非,曾经的风神临秀本该活得挺好——“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便是对她最好的写照。

身为我与觅儿的子嗣,他们生而命格显贵。我们和老君经过慎重讨论后,敲定了他们的封号,君明木属居东,寓于沧海之上,掌管命数,为东华扶桑大帝;婉妗木属居西,寓于昆仑之巅,掌管刑罚,为西灵九光元君。

(p.s. 就是后来的东王公和西王母)

又有数年,我和觅儿在骊山脚下捡到了一个女娃娃,她是重新聚形的紫光。

锦觅这回,你打算给她取个什么名号?

觅儿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凑到我身边,虽然毫无记忆,女娃娃对我们却很是亲近。

润玉就叫无当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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