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荼姚神魂明显十分虚弱，不时忽闪忽现。

看向一派宁静平和的穗禾，荼姚环顾四周：“穗禾…这里是鸟族王陵外的别院？”

“不错，看来姨母你还没有忘…本！”

“穗禾，莫非你…”看着穗禾冰凉寡淡的神情，荼姚心下一紧。

“我体内的锁情咒引已解，也记起了那些被我遗忘的前尘往事...”

荼姚闻言倒退几步，随后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水潸然而下！

荼姚沉痛的闭上了双眼，“穗禾...你可恨我？”

穗禾冷眼看着荼姚，“如何会不恨？”

荼姚顿时哽咽出声，“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当初我若知道你是阿姐的女儿，我怎会对你下锁情咒引...我更不知道这锁情咒会锁起你过往的全部记忆！我亦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旭凤结为连理，做我的儿媳妇！”

穗禾忆起当年，闭目不语。

并非全是锁情咒引之故，当日跳下临渊台前，是她亲手封印了自己的记忆...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的记忆、她的感情任何人都不能肆无忌惮的指手画脚，更遑论主宰她的神生！

穗禾居高临下的看着荼姚：“我去见了晴岚姑姑，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关于我当年跳下临渊之后的事…”

少顷。

穗禾居高临下的看着荼姚：“你从灵山将我带回天界的那一刻起，堪心劫便已开启…如老祖宗所说，那不过是我的一场劫！一场情劫，一场死劫。梦醒，劫散…”

荼姚呢喃道：“堪心劫..”

“穗禾并非眼瞎心盲，几千年来你待我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我自然能感觉的到...”穗禾走向荼姚，幽幽道：“破劫后我始终想不明白，明明你之前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为何一夕之间却对我关怀备至！直到我从晴岚姑姑口中知道了你与我阿娘之间的情分，才恍然大悟。”

一滴泪从荼姚的眼中滴落在地上，“穗禾，是我害了你...是我愧对阿姐！”

荼姚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道冰雪出尘的橙衣倩影对着自己展颜一笑。

阿姐，你说的没错，我后悔了...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穗禾蹲下身冷嘲道：“我不会原谅你…有些伤害既然已经造成，那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

荼姚闻言，身形一僵。

“可是话又说回来，当初的我不受你掌控，无异于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站在你的立场上，你的做法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穗禾淡淡开口。

“大概唯一的意外就是…我是先药神澄冰之女！而你与阿娘情谊深厚罢了。”

“凡间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穗禾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当初我是你话，只怕我会做的更绝！”

看着荼姚灰败的面容，穗禾似嘲讽似感慨：“姨母，有时候我真为你感到悲哀。你当初义无反顾要嫁的丈夫，自私自利，对你不过是虚情假意，与你貌合神离！你费尽心思培养的亲生儿子，正直无私，看不惯你心狠手辣，与你母子离心…”

荼姚却是痴痴笑了起来，“我这一生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不仅伤了阿姐澄冰的心，她也辜负了廉晁的一片真情…

直到跳下临渊台，荼姚才看破红尘、大彻大悟。什么权势地位，泼天富贵都是虚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争了一生也抢了一生，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

穗禾紧紧盯着荼姚的眼睛：“姨母可知，你一心扶持的好儿子旭凤为了他心爱的女人都做了什么？”

荼姚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你被关进婆呲牢狱，润玉与锦觅即将成婚，不仅背靠水神这座靠山，又手握五方天兵，锋芒毕盛。反观旭凤势微，形势危急...那日你传我毕生修为及琉璃净火，而后我意外在洛湘水府得知水神将半身修为化为翊圣玄冰给了锦觅防身，于是我变作旭凤的模样让水神放松警惕，而后轻而易举的杀了水神和风神！”

荼姚想起当初在毗娑牢狱中，跑来质问自己的旭凤，还有“大仇得报”后前来耀武扬威的锦觅…

“水神和风神的死果然与你有关。”

穗禾嫣然一笑，“姨母，那你说…穗禾做错了吗？”

荼姚一怔，随后目光一厉，“不！你没错！如你方才所说，若是换做我，我只怕会做的更狠更绝！”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本就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