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醒来后还来不及想自己现在是在哪就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
真是烈酒啊,她坐起来猛敲自己的脑袋,大话还真不能随便说哈,牛皮刚吹出去自己就一杯倒。
所以昨天她跟谢霄说了什么来着?她慢慢回忆着,她倒之前是在八仙楼……舞姬……银针!
她翻身下床洗脸换衣服直奔停尸房。
她先仔仔细细检查了尸身的心口处,并没有看到针眼的痕迹,想来仵作验尸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所以才没有将这两起案子联合在一起。
但是她记得,人体颈后大椎穴垂直进针也可让人毙命。
她将尸首翻过来,用验尸的镊子压迫颈后部的皮肤,一番用力后,确有针尖冒出。
这凶手下手足够利落准确,银针扎得很深,故而不容易看出破绽。
这个凶手当年用同样的手法下手杀那个舞姬的时候,是怎么被仵作发现的呢,她手拿着那根银针思索着。
突然冒出来一只手拿走了银针,她后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一瞬间吓得都忘了叫。
她回身一看,原来是陆绎,这家伙是属猫的吗,走路也没个动静。
“大人,这就是周显已的死因了。”她挺直腰板跟他汇报,“还有啊,上官堂主和周显已没什么关系,但他们都和扬州的一个瘦马有关系,这就可疑得很了。”
陆绎把目光从针上移到她身上,“还有啊,昨天谢霄跟我说扬州前些年也有一个舞姬死于同样的手法,大人您不觉得这就更加可疑了吗?”她歪着头看着他。
“你昨天倒和谢霄玩得开心,直接喝到人事不省?”陆绎话里带了些责问的语气。
今夏只能给他赔着笑脸,陆绎要是想骂她可有更难听的能说呢,“那是意外啊意外,我平时喝酒都不会醉的……”
“女孩子家,喝什么酒,下次不许喝了。”
他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是是是,不喝了不喝了。”今夏先答应了下来,好女也不吃眼前亏啊,惹怒了陆阎王还怎么要回自己的手铳。
“咕~”安静的停尸房里显得她肚子叫的声音格外大,她伸手捂了肚子,虽然是早上爬起来就着急过来没吃什么东西,在停尸房也能有饿的感觉她也是很佩服自己。
“所以啊大人,先查哪个?舞姬还是瘦马?”她企图让陆绎忽略刚才不合时宜的肚子叫。
“先吃饭,”陆绎将银针搁在一边,
“啊?”今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饿了。”陆绎回答她。
陆阎王也没那么不讲人情嘛,她真是受宠若惊。
她盯着眼前的那晚虾饺面偷偷笑了笑。
“扬州特色,尝尝吧。”陆绎拿了筷子递给她,
虽然她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在京城她也没少吃名厨做的料理,可这虾饺的新鲜虾肉的鲜美劲儿是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复刻的,桃花树下的小摊子也能吃到这样的味道,陆绎可真是个行家,她满足地眯了眼睛,觉得陆绎比平时更加顺眼了几分。
陆绎不像今夏,他起得早也吃了些东西,现下只是陪着她吃些,他挑了几根面的功夫她已经一碗快见底了,冷不防她突然把腿架在板凳上伸手靠近他,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我要是不伸手,你碗里就加料了。”她摊开手给他看手里的桃花瓣。
她想了想笑了起来,“倒是我挡了你的桃花了。”
她一笑脸上便有小小的梨涡,兴许是桃花瓣飘落映得她面若桃花,笑容动人,陆绎觉得像是什么地方被人戳了似的,更加没了食欲。
“你慢慢吃。”他付了钱,像是逃跑似的先回去了。
今夏吃饱了肚子回到官驿,迎面遇上了陆绎身边的岑福岑校尉。
“袁姑娘,这是大人让我送来的。”他把手上的盒子递了过去。
她接过来打开,是她的手铳,里面居然还有一块圆形的牌子,刻着袁今夏三个字。
“谢谢陆大人,也谢谢岑校尉。”她笑了。
那是六扇门的令牌,她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