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不后悔.

边伯贤呆呆地站在老宅院子里.那是他和小不点儿度过了十几年光阴的地方，于他来说，是唯一的灵魂栖息地.

看着林予年渐行渐远的背影，边伯贤的手颤抖着，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长大了，早就不是独属他的小不点儿了.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她弯成月牙的眼睛，月牙弯弯，勾的他眼睛刺痛.

他们推扯着，满足自己私欲时又拿着最锋利的刀将伤疤再次划开，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将血迹擦拭干净后，又忍不住的靠近.

我们是愚弄自己娱乐别人的小丑.

边伯贤收回视线，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出来吧.”边伯贤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有气无力地说.“一直都在不是吗？”

“呵.”一个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齐肩的杂乱长发遮挡住了他半张脸，他露出的半张脸上全是骇人的疤痕，爬在他黝黑的脸上，他僵硬地笑着.“边伯贤，你后悔过吗？”

边伯贤并没有因为平平淡淡一句话变改变他舒适放松的状态，他反问：“后悔什么？”

男人靠在早就死去的樱桃树上，歪着头，长发被风吹散，露出他尝试掩盖的另外半张脸.

本来眼睛应该存在的地方凹陷下去，如黑洞一般，耳朵也不知所踪.

“你如果没有杀死那些人，没有对我...对我做这些事.”男人像是在回忆什么令人作呕的情节.“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和她...应该会很幸福...”

边伯贤思索了半响，幽幽地说道：“你恨我吗....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割了你的耳朵，你恨我吗？”

“恨.”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今天本来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边伯贤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说：“我不后悔，从不后悔，他们该死，你....你也是冷漠的旁观者，你用眼睛享受淫乱，用耳朵欣赏腐烂.”

男人不置可否，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把玩着，说：“说实话，你入狱后我很迷茫.每天晚上....你的女孩儿的呻吟声都在我耳边...你知道的，她总是在黑暗时出现，身上全是男人的脏东西，她无神地望着我.”

“我开始吸毒，甚至开始用滥交来忘记一切.”

边伯贤的脸色愈来愈阴沉，他蔑视地看着这个病态的男人.他将他不愿想起的事情提起，又委屈地说着自己是受害者.“你他妈要杀我就赶快，别到那儿唱独角戏！”边伯贤咬着牙骂道，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所以我不准备杀你了啊边伯贤”男人睁大眼睛，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袋子扔在边伯贤脚下.“我要让你最爱的人来伤害你啊！哈哈哈！死了对你多轻松啊！”

边伯贤心脏一顿，那男人的笑声像是酒精一样麻痹着他的大脑.他不想懂，不想懂这个疯子说的话.他毫不犹豫地拿起藏在鞋子里的刀片.

男人潇洒地离开，脚步轻快.

“你现在杀了我也来不及，东西都已经寄到你可爱的女儿手里了哈哈哈”男人的话带着刺，让边伯贤拿着刀片地手猛然一抖.

风儿也无情，将遮掩的袋子吹散，露出一踏厚厚的照片.那是边伯贤日思夜想的脸，是边伯贤想起来就会心动的脸，是边伯贤心动后又心痛的脸.是她，是林予年.

是十年前那个夜晚.

是他第一次对林予年说谎的夜晚.

“我为什么不会后悔....”

“我不后悔，她恨我总比厌恶自己好”

风儿无情，任他哀求也不会把他的呓语带给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