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吟歌】壹

顾砚瞧着东景街的老牌号，那漆红木门上明着眼挂了一牌坊，写着，“余家渡”。

一家百年前的老店，一位活了二高八斗的掌柜。

说实话，顾砚看着这掌柜十足怀疑。掌柜的是一个年轻人，瞧着倒是阴柔，弯弯柳叶眉，妖娆桃花眼。一整的小鲜肉样儿。

顾砚是个长生人，可惜失忆了。他只有零星个相识的，要说铁杆，真只有齐郇，还是个富贵。若是说这掌柜倾国倾城，那齐郇就是盛气凌人，十足的贵人相。

那掌柜的抬眼细细打量顾砚，蓦了片刻，手中茶盏不顺一抖，那水泼的撒出，他自个儿到没没发现。顾砚只微微皱眉，倒也没愠怒，原本薄薄的唇上叼着一支烟，现在取了去。顾砚敲了敲檀香木桌，那掌柜才回了神。

顾砚顾某胆敢，余掌柜的可是有闲？若是未闲，顾某人也好与掌柜的商讨一番。

余止【哂笑】顾生说笑了。鄙人余止，乃客寨掌柜，敢问，顾生可是许江崎介绍？

顾砚许江崎？可是许上校？

余止那便是了。那顾先生是有何事？

顾砚【沉吟片刻】余掌柜的可曾听说“阆環骨玉”？

这顾砚将阆環骨玉一说出来，那余止随时变了脸色。顾砚他打小心细，一眼便看得出这骨玉和余止怕是有太多渊源。顾砚顿时觉着稳妥了。

余止【欲言又止】顾先生，这阆環骨玉......我看您还是不要碰的好。这个东西啊，沾了不下几千冤魂。它，不是一个好物件儿。顾先生，您？

顾砚【浅笑】余掌柜的莫不是见过？

那余止没答话，沉默良久，一旁的顾砚也静默不语。这两人也各怀心思，没哪一个漏出破绽。那气压凝固到一种程度，连外院的沈非寒也抖了抖。

余止深深地看着顾砚，只得叹气，却也没阻止。他也是有心思，若是被那顾上将破了迷局，倒也是了却他一桩心事了。余止抬眸，心里把顾砚这两个字嚼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嚼的不能在碎了。余止忽皱眉，想着，顾砚，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听过。

顾砚见着余止陷入沉思，嘴角满意一勾，勾在他柔和妖异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瘆人。顾砚是个耐得住性儿的主，这掌柜也是个安静，两人那一座就一下午。这两位可不焦心。任那秦玄笙默默等，秦玄笙可生焦躁，他也是个急性子，这等了顾砚一下午，也没个准信儿。他可劲慌了，连给沈非寒打个电话，顺捎了个信。至于给谁，不言而喻。

顾砚那是个似笑非笑，他这人，向来有心理战术。他知道这消息急不得，这人啊都是贱皮子，没个不讨喜，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余止亦是不例外。或者说更盛。

若要说说余止这厮。顾砚觉着自己可以长话短说。余止这人，信息少的很，但顾砚可有后台，他的本族，和“余家渡”可有正二八斤的关系。

余止，古董商巨头，前几年可谓皇城贵子，可惜这些个年怕那杀手断了种，恐怕是如日中天，也只有上四家才可抗衡。而顾砚，便是那上四家—顾家公子，顾砚，字祺琛。自小聪慧，可那本家却说什么也不愿顾砚学传承。顾砚也理解，本家便送他去了魔都，去搞功勋，顾砚见有个上将，就退伍了。这军涯也不了了之。

余止顾先生，这阆環骨玉的事我也只知晓一点，您若是要全的，倒可以去青寰街二十七号，去找南熠一。他是亲眼见过那禁忌的。

顾砚【眼波流转】哈，余掌柜的好手，我也受过了。那如此，我便离了。谢过掌柜的。不送。

余止顾先生说笑，余某也是不便相送。先生慢走。

顾砚知道，此一去，那边是永无回头。段然没有退路了。可又如何，顾砚此人，向来高远，这迷局他是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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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总是这样，他们最宝贵的是热血，但最廉价的也是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