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岁月里,云娘静悄悄的守着白夷山,她用厓鹿一族的神通布下迷幻阵,隔绝了外界所有人。
分了一半的精魄存在白夷体内,种种缘由下,她拥有了山灵的部分能力,甚至可以感知一些天灾的到来,算的上白夷山的半个山神。云娘是恨的,但是每当要有灾祸发生,却始终不忍心看到无辜的生灵在灾害中死去,终是在灾害发生之前给了各族示警。
再后来她救下了受伤鸢雀,苦守的日子变得温馨起来。
术海和她们相遇之时,云娘已经守着白夷山三百七十八年了,她细细的数着,看着白夷山的灵气逐渐复苏,心里明白是她的白夷在日益回复。
认识术海时虽与外隔绝,但是因为羽衣的存在让她对世事也知七八,对于术海的认知是一位专治奇病的神医,却不知这个九州神医也治妖魔精怪。
术海告诉她,他有办法在山灵成形之日,点醒其灵智时,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而来。将精魄分给别人的精怪已经没了悠久的寿命,她看着白夷在金球里日益复苏,内心却惶恐不安,她等得到她的白夷醒来的时候么,等的到他在唤她云娘的时候么,或者她不敢想,醒来的新的山灵还是她的白夷么……
她记得那天的术海深深地看她:“白夷山是山神的生命之地,我可以用化灵术锻取白夷山所有关于的他记忆,重新赋予他,但……但你的半个精魄与他以化为一体,是福也是祸,你已经算的上是山灵了。也因此,你们之间,只能存一。”
“什么意思,先生说的话云娘听不明白。”
术海表情带着一种萧瑟:“如同一个身体里面不可以同时存在两个灵魂,山也不可以有两个山灵。这个山的灵气已经足够诞生出新的山灵,但是山灵却没有苏醒之意,”
术海顿了顿,终究是叹息道:”因为你的存在已经被白夷山认同为继任山灵,所以这片土地的福泽之气不肯再苏醒一个新的山灵。要想苏醒他只能将你的精魄全数渡于他,但是没有精魄的你只能变成一头普通的鹿,相当于断了修炼之路。”
云娘面露哀凄:“只要能救他,我可以承担任何后果, 这世间没有他,再美好又有什么意思……”
“术哥!术哥你在想什么?又入定了么,果子叫你半天了。”白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术海恍然惊醒,回过神来,拍了拍白英的脑袋:“没事,只是想点事情,想的有点深入。”
云娘的话带着他所不能理解的情感在耳边回荡,云娘的故事他未曾亲身经历,只是通过她和羽衣的诉说简短的了解,但是那天云娘最后一句却一直留在了心底。
“算了,不想了,这世间之事自有因果。”术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羽衣和果子回来了?”
“回来了呢,术哥答应过的八珍汤可不能反悔!”白果从门口探出脑袋,笑嘻嘻的说道。
“术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等着,这就去给你们几个馋鬼做。”术海弹了下白果的脑袋,笑着挽了挽长长的袖口:“过两年果子再长长,术哥就把这手艺传给你。”
“真的啊!术哥真好,果子最喜欢术哥了!”
“哟,刚才果子不还说最喜欢羽衣姐姐的么。”青玉树大嗓门从院里传来。
白果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刚才最喜欢羽衣姐姐,现在最喜欢术哥!”
“白果羞不羞。”白英冲着白果做起鬼脸,顿时引来白果一阵锤打。
羽衣站在院里安安静静的看着,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笑意,似乎有先生在的地方总是容易变得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