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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慕容凰的杀意

三月始为春

事后,感元寺的弟子们做完当日的功课都来探望慧元,见慧元面色大好,大喜,皆十分感谢凌尘。

  凌尘看了看一直默默淡笑的东方续,只得违心接受了大伙的谢意。

  趁着大伙都在,凌尘写了调理的方子,交代了下这病患的宜忌,便随着东方续一道离开了。

  “有的人拼了命的想当好人,你倒是懒得做好人了!”凌尘道。

  东方续看着凌尘,道:“不是懒得当好人,只是只愿当你一人的好人。”

  闻言,凌尘一愣,想起方才东方续为慧元运功逼毒的事来,顿觉尴尬不已。“嗯……其实……其实……”

  “尘儿又想说其实我根本就不用这样的话吗?”东方续闷声一笑,道:“我乐意!因为我想看你济世救人的样子!”

  “可是……”

  “小师妹!”

  凌尘刚想说救人的又不是自己时,身后一声“小师妹”传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回头看去,却是林天朝她赶来!

  “你跑来干嘛?”凌尘嫌弃地瞥了眼林天。

  林天喘着粗气,是从佛堂一路疾跑而来的。看得出来司元大师给他安排的功课很满。

  “小师妹,好不容易等到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师兄么?”

  “不想。”凌尘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我同公子去采点药,你自己安分点。”

  “我也去。”林天扫了眼一旁的东方续,道:“我也随师妹你一起去。”

  警车不耐烦道:“用不着。”。

  “用得着的!听说后山有很多狼,我不放心!”林天有意无意看着一旁的东方续,十分忌惮他的实力,也不敢说什么冒犯的话,但话中之意明显似有所指。

  凌尘一心想着慕容凰的事,对于林天指桑骂槐的话也未多想,只想着快些撇开二人好给慕容凰打个招呼。

  没好气道:“我看你才是狼吧!”说完没好气地白了眼林天便直接走了,也懒得再去理会身后气急败坏地林天。

  东方续一路偷笑,随着凌尘一同来了后山。

  “公子都笑了一路了。”凌尘看向东方续,见他还在时不时偷笑,一脸莫名。“可是觉得那林天好笑?”

  “不不……”东方续收敛了笑容,正正神色道:“我是觉得尘儿越发可爱了!”

  “可爱?呵,公子,我怕你是用错词了吧!”凌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她可爱的。

  “尘儿真是越发迟钝了!”东方续玩味一笑,睨向凌尘,道:“听说这后山常有狼群出没,尘儿可怕?”

  “大白天的,哪来的……”

  “狼”字还未说出口,凌尘就恍然大悟:原来此‘狼’非彼‘狼’!

  见东方续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凌尘背脊一凉,连连后退几步,靠在一颗树上就默默闭上眼睛,心中却是惶恐不已。

  “公子!”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树干,一动不敢动。

  “说话都不能会神,尘儿在想什么呢?嗯?”东方续凑近凌尘,邪魅的气息扫在凌尘的侧脸,夹杂着一丝好闻的香草味,弄得她一阵酥麻。

  “怎么?尘儿也怕色狼?”东方续的双手放在凌尘的腰间,明显感觉到凌尘整个人都一僵。

  “可我怎么记得尘儿你才是那只发情的母狼啊!”声音暧昧又挑逗。

  “少主……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凌尘吓得不敢抬头去看东方续,想起之前慧元禅房内的一幕,真是羞死人了!

  “谁说你错了?你没错!遵循本心顺应天性是人之常情。”他双手扳正她的头,逼着她抬头直视他的双眼。

  那双眼赤红又灼热,透着绵绵欲望,柔情、迷恋、贪婪尽在其中。

  “不要怕!我不会弄伤你的。”声音轻柔又氤氲,像极了春日的雾雨。

  他终于吻上了那片迷恋的芳唇,缠绵,辗转,贪婪的允吸着,反复品尝着她的美味,仿佛在品一味绝世佳品。

  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像极了她撩拨他的时候,一样的忘情,一样的贪婪,一样的迷恋……

  夜凉如水,黑夜如死一般寂静。

  凌尘早早灭了房内的烛火,带上房门,确定四下无人,便只身一人轻身朝后山玄冰洞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凌尘忐忑不已,下午她与东方续在后山采药时,趁着东方续不注意,她偷偷在树后留了印记,她也不知道慕容凰今晚到底会不会来。

  “你来了。”来人声音低沉又浑浊,明显用的是腹语。

  凌尘此时已至玄冰洞口,听到声音微喜,她知道说话的是慕容凰。立即顿住步伐,抬头看向一处,林中虽然很黑,但凌尘的听力却是极好,很快便能锁定说话之人的具体方位。

  慕容凰躲在暗处,还是如往常一般用斗篷将整个人都罩得紧紧的,整个人都看不清音容相貌,只能识出大致轮廓,生怕别人认出他来。

  凌尘面上挂着笑,道:“大师,好久不见。”

  “也不算久,距离上次不过三个月。只是老衲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来。”慕容凰冷冷道。

  “主动送上门来?”凌尘笑了,道:“大师,出家人理应慈悲为怀,不应妄动杀念。之所以约见前辈,不过是想前辈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对于医谱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晚辈,也放过自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你特地约我出来就为说这个?”声音依旧低沉浑浊。

  “是的。”凌尘警惕地打量着慕容凰,听得对方指节微响,不由地后退半步。

  “大师,你若能亲手杀我怕是早就动手杀我了,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借助降魔咒来对付我。大师,你执念太深了,我爹是无辜的,他不该受到波及。”

  “说得倒是好听。”慕容凰冷冷看向凌尘,质问道:“难道你不是因为一己私欲么?”

  凌尘道:“大师不信我?”

  慕容凰的面部整个罩在大斗篷内,月光透过枝叶,树影斑驳,斑斑点点地映射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诡异阴深。

  “好浓郁的杀气!”凌尘暗自感慨。

  周围气氛骤然变冷,凌尘背脊一阵发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知道慕容凰并非真的不会杀她,之前不过是顾及凌潇肃的面子才未直接动手,如今凌尘既当面点破降魔咒对入魔者的真正效用,慕容凰怕是不能再容她了。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慕容凰的对手,凌尘面上却依旧表现得淡定。

  道:“大师既已身为佛门弟子,本应清心寡欲,然而大师执念却这般深,真是枉入佛门。你今日若肯放我一马,日后我定当会铭记于心的,又何苦咄咄逼人,紧咬着我不放呢。因一时冲动,篡了自己多年的修行可不值当。”

  “好一张利嘴。”慕容凰似乎并不认同凌尘的话,道:“倘若杀你一人,平了很多杀戮,渡了天下人,你还会觉我是一时冲动么?”

  凌尘提防着蠢蠢欲动的慕容凰,暗自捏了把冷汗。嗤之以鼻道:“杀一人换天下太平,真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大师,你不觉得你太天真,对我太不公平太残忍了么?

  晚辈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大师身为佛门中人,不愿渡我,开口闭口就是要杀我灭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湖太平,理由都可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杂念罢了。”

  “放肆!老衲今天就收了你。受死吧!”那慕容凰似乎被凌尘的话激怒,猛地朝地上直接一掌,威力之猛,霎时间,整个后山似乎也跟着一颤了一下。

  凌尘被震得一个趔趄,不由后退。

  见情况不妙,转身便欲跑。

  那慕容凰眼神一凛,朝着凌尘的方向就一阵掌风劈来。好在凌尘反应极快,迅速一个翻身便避开了。

  “好险!”凌尘暗惊。看样子慕容凰似乎是动了杀心的。此番她也是偷偷出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可若这慕容凰执意不放过她,怕是招架不了多久!

  凌尘奋力回击。她可不想死在这!

  慕容凰的攻势太过霸道,凌尘觉着远距离一味躲避甚是吃亏,于是便决定近身拼搏一番,就算打不过,那样子至少还能过几招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说时迟那时快,凌尘快速避开了慕容凰劈过来的掌风,心一横,驾着轻功便飞身朝慕容凰飞去。

  慕容凰心知凌尘想与他近身搏斗,冷哼一声,似乎根本不在意凌尘的意图,还故意放她靠近。待凌尘劈掌而来,慕容凰横手一挡,另一手一个掌风顺势就将凌尘击得连连后退几步。

  待凌尘还未稳住身形,便被疾速而来的慕容凰一把扣住了脖子,并将她直接擎了起来。

  此时的凌尘毫无反击之力,双脚脱离地面,一时间脑袋因充血而面色紫青,唇色泛白。

  “方才那一掌我若用全力,你的小命休矣!”

  凌尘因一时缺氧而被掐得头晕脑胀的,根本就无心去看慕容凰斗篷下愤怒又狰狞的眼。紧紧拽着慕容凰扣住她脖子的手,艰难开口,“……你……你……还是……舍不得杀我!”

  凌尘面上青紫,呼吸因受阻而变得短暂又急促,双手本能地在胡乱挣扎,但根本就无济于事!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死了!

  “痛苦么?”耳边传来慕容凰空洞无情地声音,“痛苦为何还屡教不改,一再犯错,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人,当诛。”

  咬牙切齿地说着,就在凌尘感觉几乎就快要窒息的时候,忽觉脖子上的力道猛地抽离了。

  凌尘无力地摔到了地上,一阵猛咳,随后才慢慢顺过气来。

  “你还好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带着几分香草味,透着月光,高大又威猛。“公子!”凌尘抬头。虽然她是特意避开他的,可他能赶来救她,凌尘心中还是莫名一暖。

  “早就听闻玉面公子与凌尘姑娘交情匪浅,没想到竟会屡次出面袒护这样一个劣迹斑斑之人?老衲好生意外。”慕容凰悠悠道。

  东方续双指并拢,食指与中指间轻轻夹着一片树叶,以防不测,另一手自然垂于身侧。冷冷道:“世人的眼光我都不怕,更没必要理会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伪佛陀!你是谁?”

  “彼此彼此了!”慕容凰冷笑,“公子行走江湖多年,不也从不留下真实姓名?老衲本看重公子的品性,才对公子这般客气,若你执意要插手此事,休怪老衲不给情面。”

  “你不必留情面。尘儿是我的人,我自容不得旁人伤她。至于你,我都不知你姓甚名谁,情不情面的话怕是扯得有些远了吧。”东方续悠悠开口,随即扫了眼已经从地上站起的凌尘,确定无事,这才心安。

  “看样子玉面公子是执意要插手此事了!”慕容凰冷笑,“年少轻狂不知畏!若是老衲也同你这般年纪,说不定老衲还真敌不过你,可今天……哼。”

  “那前辈不妨试试。”

  “狂妄!”

  东方续眼神一凛,运功一掷,指尖的叶子便如利刃般直朝慕容凰射去。

  “好强劲的力道!”慕容凰不禁感慨,“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般修为,着实不易,只可惜……”话才说一半,只见他伸出手运功一挡,便直接将那片直射过来的树叶打飞了。

  东方续见状,面部神经微微抽动,知那慕容凰功力决不次于他。面上却是看不到一丝表情,随即将手一抬,地上的残枝枯叶皆腾空而起,然后运功一挥,便见那些残枝枯叶皆被控制都齐刷刷地朝那慕容凰攻去。

  那慕容凰也不示弱,运功一挥,一道挡风屏直朝那漫天疾驰来的枯枝残叶而去,便直接化解了困境。

  刚欲运功,随之便又见东方续手拿一管玉箫直接朝他袭来。慕容凰直接一掌而去,东方续架箫而前,将力道全集于玉箫之上,直接对上了慕容凰的掌风。

  二人僵持片刻,不分上下。

  凌尘不想事情闹大,无心帮其中任何一人。见慕容凰跟东方续二人双方僵持不下,觉得再迟迟不出手定然会被东方续猜忌。于是拔出腰间佩戴的匕首便直接朝着那慕容凰挥去。

  那慕容凰见凌尘拿着匕首而来,低喝一声“找死!”便运功强行扭转掌力,连同将东方续的力道都牵引着朝凌尘攻去。

  东方续大惊,“尘儿!”

  突然所有力道都转向自己,凌尘也始料未及,一口气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危急之下,恐惧直接占据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东方续,救我!”

  不由地伸出双掌奋力抵挡。

  “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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