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穿风狼谷而过的河流继续向南,便是那不勒斯边陲的小镇魔塔。顾名思义,所谓的魔塔镇其实是个围绕着座法师塔建成的小镇。还未进入小镇,就能看到高耸而尖利的塔顶。
或许是越来越靠近王都的缘故,这里的屋舍也由克劳德见过的茅屋草舍变成了稍微结实坚固的土胚瓦房,只是小镇上依旧是人烟稀少,或许是因为战争的缘故,道路上来来往往的只有两三个行人。
“老板,来一杯麦酒。”
“好勒!”
收下克劳德从兜里掏出的铜子,小酒馆的老板也熟练地从桶里打出了本浮着泡沫的金黄麦酒。
“小哥,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自来熟地和客人瞎唠嗑,也是一个酒馆老板的应有素养。
“我想打探一些消息。”克劳德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个么...。”老板摸了摸搭在他左肩的抹布。
“喏~,这些够不够?”
“够了,够了!不知道小哥想打听些什么?由于最近那不勒斯与诺森之间的边境摩擦,魔塔镇这些天可不太平!”
一边手底下迅速收下克劳德放在吧台上的五个铜板,酒店老板一边嘴上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想知道魔塔镇的全能教会的位置在哪?”
想起那位牧师冒险救出自己的牧师,以及“神”对自己命运未知的安排,克劳德的话语有些急促。
“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那些全能教会的信徒,就扎推在魔法师大人居所的正对面。”
....
“法师塔的正对面,就是这里么?”
虽说有着地标一样的法师塔作为参考,在魔塔镇的克劳德没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牧师口中的“教会。”
只是...
“难道,全能之神的信徒是这么地简朴么?”
与玛利亚小姐曾提过的治愈教会堪称奢华的配置不同,全能之神的教堂虽然也是一副大理石雕,方楼尖顶的样式,可规模却是小了很多,就像是一户一家三口的小房改建而成,屋里除了摆放着全能之神雕塑的正厅,旁边只有间小的可怜的告解室。
“这位虔诚的信徒,请问你是来做祷告的吗?”
提问的是衣着朴素的教士,目光和蔼,脸上带着期待与笑意。
“不,我是追寻神谕,前来寻找前进的道路。”
“前进的道路?”
牧师的表情从诧异到惊讶,从惊讶再到恍然大悟。
“其实从我主在一年前提醒过我,会有一位‘天选者’经临这座教堂。但你知道的,百年以来,类似的神迹已极少出现在世上,因此直到阁下方才提起,我才想起有这么一会儿事。”
“是么?”
“请随我来。”
此时天色已经变暗了,穿着修士服的牧师左手提着一盏油灯,右手拿着一根火把,熟练地在漆黑的房间里领着克劳德走到了大厅中的一副油画前,按动了藏在油画背后的机关。
“咔哒”一阵金属摩擦的声响过后,一道通往底下的暗门从原本光秃秃的地面上凭空出现。
"我说这全能之神的教堂看起来怎么这么寒颤,原来是别有洞天。"
小心翼翼地走过向下的阶梯,小教堂下的空间也豁然开朗。
一丛丛火把自黑夜中一个个“呼呼地”亮了起来,一个蒙眼带冠的修女正站在刻有铭文和秘法图案的圆阵的正中央。
她的身边也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银甲,背上背着一把巨锤,腰间用锁链拴着一本经文像是一个圣骑士样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身材瘦弱,个子老高,身穿轻便衣衫的精灵,看着他背上背着的一把弓,或许就是人们口中常常提到的游侠。
与中间的修女一样,圣骑士与游侠的目光正被他们所处的平台之下——一个竞技场中的战斗所吸引。
鲜血与汗水,魔法与刀剑,信赖与背叛,就在这竞技场中有声有色地演绎着。
一时之间,在观台上的克劳德想起了曾今一同在学院生活成长的同学们。
“艾米拉大人。”
牧师对蒙眼的修女行了一礼,思绪被打断的克劳德这时才有正眼注意到这个被牧师如此尊敬的人。
艾米拉皮肤光滑细腻,端正五官再加上蒙眼的轻纱,多了一份禁断般的美,也许这个艾米拉还有着精灵的血统,身段婀娜高挑,耳朵有一些尖,但相比精灵那般纤弱,艾米拉多了几分盈余与富态。
“真漂亮。”
血气方刚的克劳德,忍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
“咳,咳。”
一旁的圣骑士脸上表情古怪,而一边的游侠则是强忍着笑。
“多谢您的夸奖,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天选者。”
修女似乎是听到了克劳德发自内心的称赞,如二月月春风般的俏脸也望了过来。
"我叫,克劳德。"
…
“艾米拉,你都200多岁的人了,还调戏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小伙子。”
“嗯?强尼,要不要再比试比试?”
修女的话,带着对圣骑士十足的威胁。
“别闹了,刚才在那个小子的身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索罗斯,是他们吗?”
“艾米拉,我不会记错的,这种刺鼻的味道,只有神明才会留下。”
游侠的话,让大厅里的吵闹声猛然一滞。
此刻,在魔塔镇小酒馆的内部。
“外乡的小伙子,你的眉毛都快拧成一股儿绳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熟练地给克劳德倒了一杯麦酒,酒店老板笑着问到。
“老板,你听说过'天选者'吗?”
“天选者?当然了,300年前,正是有了天选者卢锡安,世界才免于被外魔毁于一旦。”
“哦,不过老板,为什么我出生在帝都,可是连关于天选者,以及卢锡安的消息,一丁点都没有听说过呢?”
“这个啊, 人们总是会牢牢记住谁给过他伤害,却少有一直念谁带来光明与和平。”
“是这样吗?”
对于酒馆老板的话,克劳德有些狐疑。
“那是当然,你也不向魔塔镇的人打听打听,我托马斯说过的话,哪有不当真的?”
“是吗?”
插话的是一个羊角尖牙的女人,她穿着吟游诗人常见的戏装,正坐在酒馆里的一个座位上,桌子上还摆放着她的行头——一把做工精巧的鲁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