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在这漆黑而寒冷的深夜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尸臭味,血腥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空气中荡漾着婴儿轻微的啼哭声,微弱而缥渺,好似下一刻便会消散在这寒冷的夜风中。
空气中还充斥着昆虫类鸣叫声,沉重而诡异,阴森而恐怖,仿佛是到了九幽地狱中的背景音。
仰头望去,一片漆黑而宁静的夜空,没有星星,且平静而没有一丝波澜。
而夜空上,挂着一轮极为罕见的猩红圆月,诡谲而邪魅。
这,就是荒无人烟,且让人避之不及,毛骨悚然的,
乱葬岗。
就是这让人避之不及,荒无人烟的乱葬岗,诡异的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昏死过去了。
她的身上,脸上,全部都是用匕首划出来的血痕,不过在左手手背上,在血液的遮盖下,模模糊糊透出来一个猫形状的白色可爱图腾。
以及,她的手腕脚腕处……手脚筋被人活生生的,用匕首,挑,断了……
被废成这样……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甚至有些干涸在了肌肤上,看不清容貌。
这些鲜血一路从她的身上流到地上,已汇成了一片血滩。
伤痕深可见骨,鲜血红而刺目。
食腐的秃鹫站在四周黑漆漆的光秃秃枝干上。
寒豆似的眼睛擒攫着已经完全失去了轻微涕哭声的婴儿。
这些生冷不忌,专吃尸体的冷血家伙在等人,
死。
它们以敏锐的嗅觉与超绝的听力知道了这个婴儿还有最后的一口气。
再等等,再等等。
它们不厌其烦地继续站在枯树的光秃秃枝干上,极有耐心地继续等。
昆虫沉重而尖锐的鸣叫声仿佛成为了婴儿最后一道催命符,要真的撑不住了。
要真的死了。
刚来到这个世上,就不得不面临死亡,多么绝望而无助?
女婴呼吸更微弱了些,心脏跳动频率更少了些。
秃鹫还是继续等,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如同雕塑一般。
如果有人经过乱葬岗,并看到了这个满身,满脸都是血的婴儿与这有着全身黑褐色羽毛的秃鹫。
那势必会是他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难以忘却的诡异噩梦。
通体黑褐色的秃鹫,仿佛与漆黑冰冷的暗夜融为了一体,就像暗夜的化身,死亡的使者。
就在不远处的漆黑,没有树叶,毫无生机的枯树下,一位身着黑袍的少年,年龄介于少年和孩子之间的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慵懒倚树而靠,虽说,他的年龄是少年和孩子,更偏于孩子,但周身散发出来的邪魅诡谲的气场,却更像一个成熟强大的男子。
不知何时来的,不知缘何来这,亦不知将这种事看了多少遍。
少年轻挑起眼皮,懒洋洋,半眯着的淡褐色眼眸,略过一丝水花惊溅的波纹。
少年又缓缓的在婴儿前方蹲下身去,因为这个动作,那一头茶色的长卷发披散下来。
他伸出一只手,不耐烦的将茶色卷曲的长发撩到耳后,凑近了些观察昏死的女婴。
仿佛对四周浓重的尸臭味与女婴身上的血腥味视而不见似的。
“要死了啊。”
对方有一副华丽,沉沉,略微沙沙的金属质感的好嗓子,很是性感。
他身上的魅香混合属于他自己身上的男性气息,挺是好闻。
因为离得近,他那一头茶色又带点香味的发丝拂到了女婴鼻端,温柔又魅惑。
他的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掌覆上了女婴的额头,是这冷夜中的唯一温暖。
并且留下了令人眷恋而又让人难忘的温度。
“嗯…应该还有救,呵。”
少年将一只手支住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这样说道,话末,还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他将覆盖在女婴额头上的手掌收回,将手伸进胸口前的衣领一抓,抓出了一个精细小巧的瓶子。
从容又优雅的将瓶口上塞着的盖子拧开,将瓶口微微倾斜了些,用一只手掌在下方接着,倒出来了一粒药丸。
他将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那粒药丸,往女婴那微张的小嘴伸去。
药丸微凉的口感,像薄荷糖一样,一入了口就化成了一些微凉的水,往咽喉深处流去。
做完这一切后,少年又空出一只手,把女婴抱在怀里,优雅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处的灰尘与沙粒,将她带走了。
“真是命大,遇到了我。”
少年唇角勾起,带着七分邪气,三分笑意,边走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陷入无边无际的昏睡中的婴儿说。
那瞬间,少年那带着点慵懒笑意的浅褐色绝美长眸,好似一把鬼异而妖艳的火焰,一下子点燃了眼前这幽暗绝望,冰冷刺骨,血腥残忍的乱葬岗之夜。
同时,也是这漆黑暗夜中的乱葬岗,唯一的温存。
第一章节。
出生,猩红月之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