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2nd 战场女武神(世末歌者 女武神篇)

　　“我告诫过你……”西历9782年2月10日。

　　“但你从来没听从。”北部边境废墟城。

　　“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不愿意听我的。”从十字架上将她缓缓解下。

　　Valkyrie不说话，她要强的性格在此时此刻软化得不像样，“我只是没想到现在你还是个幼稚的孩子。”

　　“我……”

　　我将她拉起，将她抱入怀中。“你我都只是战争的兵器而已，机器胸膛里的血液早已是冰冷的。但是你成为真实的人的可能性比我要高，在那之前，请容许我这样做……”

　　在阳光还没有落下帷幕之前，长驱直入的军队将“哈桑”的残党包围。“政府军的主力已经进入包围圈。”反叛军在40千米外的遗迹城进行前线指挥。

　　“我们已经探明敌方指挥部。”Valkyrie向前线下达作战指令，“不要浪费弹药！”弹丸如同暴雨，从呼和浩特工业区的导弹中心升起，朝着黄沙铺满的峡谷飞去，炮弹落地处炸的面目全非。

　　“一阶段压制已结束……小股部队已经渗入敌占区。”

　　这股反抗势力在今天联动了周边所有的反对联合政府的军阀头目、占山为王的土匪，甚至是小镇小城里的地主豪强，然而在绝对的火力支配下，这些都如风中残烛。

　　“但我们依旧不清楚敌方的目的。”透过热感监控，将近有500个热量单位在前面的枯城里，“全军，继续突进！”直到西历9781年2月13日的夜晚，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才进入收尾阶段，此时的我已经被关了一周半的禁闭。“你不用担心她的。”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忧赫卡特那边……”

　　梅西沙没有继续追问，回到导弹中心对探测系统、领航系统进行维护。

　　此时的边境城市，被炮火硝烟淹没。Valkyrie站在雪中，放下手中的校官刀，“今天一共击毙反叛军七千四百三十一名，捕获的三十人中有二十四人自杀，目前正在审讯的人任然不肯透露其首领的所在地。”

　　“给他们灌自白剂！”副官直接下令。

　　直到第四天的黎鸣，枪响和爆炸在风中停下来。在禁闭室里的我甚至看到了从围剿开始后，未曾见过的鸟儿，每天梅西沙都会来找我。“今天，她们就要凯旋了呢。”我注意到了她身后跟着的人，他们腰间的手枪似乎已经上膛。

　　“最近……”她以为我要和她寒暄一下，“你经常带着警卫？”我强开功率震碎手上的功率锁。外边的警卫端着枪就进来了，“发生什么了？”

　　“没事，手铐的芯片烧坏了，你们再去换一个吧。”

　　其中一人走开了，梅西沙瞪着我，“你干嘛。”她说的很小声。“你们的内部出现了问题……赫卡特支持反叛军的倾向已经查明，不能通知前线的Valkyrie……”

　　梅西沙咽下口水，这几天她忙于对设备的维护和修缮，这座军工业园的内部竞争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直到对反叛军的压制开始。“事到如今，应该只有你被埋在鼓里。”

　　我合上双眼一两秒，用小功率的电波干扰了外面警卫的视听。上午九点，防空警报响起，梅西沙惊慌地站起来，“比预料的来得要早……”我放下茶杯，上空下坠的炮弹精准地将牢房夷为平地，冲击波向内收束，热量升级一次后再次爆裂。

　　“欢迎来到我的舞台！HK416上尉！”

　　“赫卡特……你的名字真是充满恶趣味。”

　　“那个姑娘到底好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在‘现场’留下的劝告线索你没有接受呢？”

　　我将防御立场解除，外面的天空停着400个我没见过的战斗人偶，“因为我觉得，和你这样的人搭伙会脏了我的手。出招吧，M249，你我的缘也到今天结束吧。”身后，端着机枪炮，坐在装甲车上的体格厚实强壮的男人。

　　“肤质投射系统关闭。”身为人的外貌逐渐消退在蓝色的光粒中，金属的外壳才是最真实的样子，“我不为了谁活着，甚至沾染鲜血的双手也不能成为我的障碍。”400架飞行人偶同时扔出锁链困住我，电流顺着我的身子流向大地。

　　我拉住锁链，“你们的记录里只有我不擅长远程这一项……”上海新城战争学院研究所的地下***打开，有必要启动那里的武器进行一次规范地镇压活动，“尽管我尽量不会使用武力进行劝说，但这不意味着我不敢用！”

　　“我的宝贝战斗人偶们啊，把他压成碎片！封住他嚣张的嘴！”赫卡特近乎癫狂，“你可爱的Valkyrie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再挣扎了！和她一起下地狱去吧！”

　　“目标位点锁定，彼方兰西北工业区，‘登月弹射’载流推进器功率提升。”登月弹射进入三马赫每秒的加速，关闭辅助炮引擎，十秒后稳定速度朝着我的坐标到来。

　　我的身子被锁链扭着，但是并没有再向内部压缩，“目标热感依旧存在，我们无法穿透敌方防御！”赫卡特气急败坏，“用核弹把他轰死！”

　　手下来不及劝解，“这家伙和AR-15都是来抓我的！我堂堂军工帝国的霸主，会被你们两个上世纪的喽啰给……”

　　“登月弹射到达目标位点，全武器展开。”在7157米的高空减速的长条型光炮突降下来，将所有的锁链震开，“检测到所属HK400超动力兵团战斗人偶，增幅核心启动，80mm自动火炮启动，锁定1400米内所有目标。”

　　71米的高塔周围炮口打开，外翼向上翻动，壳体外层散发蓝绿色光粒。“亚光速线性投射装置472号，登月弹射主程序准备就绪，按照使用者HK416的意识，开始将1400米内所有敌对目标进行歼灭。”

　　160门小型光炮、78门微型光炮在短短4秒内将赫卡特手下所有战斗人偶烧成了废铁。冒着浓烟的废墟之中，我把埋在钢筋里的梅西沙救出来，她只是手上有些烧伤，脸被熏黑了其他没有异常。

　　“……战争结束后，172年……”我将她搀扶起来，走到已经死去的军工企业家赫卡特前，“我隶属于中庭战斗人偶计划产业公司项目，HK系超动力特战兵团编号400，所属上尉HK416。经历过比这更加惨烈的战役，尽管那段历史尘封已久，可现在的军工企业却比不上过去。”梅西沙低着头，不敢看我。

　　“梅小姐，请抬起你的头，来认识一下我的新朋友。”

　　开启语音模块的“登月弹射”开始说话，“您好，我是HK416的专属武器，我的存在可是秘密哦，当然您可以叫我‘Lunar’。”

　　梅西沙却望向西边。

　　我沉默两秒，“Lunar，空间站视觉启动，目标锁定彼方兰市西北荒城工业园，海拔-67米，坐标145,89。”

　　“了解……当地是废弃工业厂房，其中有4157个动力炉反应，包含675个动力人偶，745门重型火炮，还有营救目标……”

　　“直线距离41678米，偏移角度14度，爆破范围降低45%。”我跪在地上，接地部分掀开外层，伸出支柱，“正在索取地表元素，开始向‘Lunar’核聚变动力炉输送材料。”巨炮展开脚架落在我面朝的方向，“炮弹采用14吨686mm口径钨钢断体炮弹，加速至第二宇宙速度一点三秒后减速迫近目标，预计着弹点后采用炮弹储能装置，对动能进行转化。”

　　登月弹射的动力炉全功率启动，这里还不适合直接使用亚光速进攻，但是炮弹本身很重，储能甚至超过亚光速模式。

　　随着核聚变能快速转化成电能，电磁投射将炮弹推出去，在空中靠着重力划开云层，奔向四十千米外的冲撞位点。我将功率降低，脱离连接状态，“登月弹射”自行按照程序飞往上海新城。

　　“……是我太……太小看你了，本来这种事情，我想自己来解决的，内部失衡加速的原因还在于错误估计敌方实力和行动力了。”

　　梅西沙坐在烧焦的钢筋水泥柱边，双目无神，“我现在才懂得为了稳定内部而想着创造一个怪物的我，是多么愚蠢。”

　　“不，你只是弄巧成拙而已。”我摸出口袋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今天的战争，我来替你结束，只不过这片工业园保不保得住还得看你自己。”

　　我启动脚底的飞行引擎，朝着Valkyrie的所在地飞去，“也许，透过我的视觉网络看待世界会让你充满疑惑，会让曾经没有人性的你感到踌躇犹豫。战败了……也不要紧。”那一发震慑作用的炮弹让方圆20千米都有强烈的震感，我落在旧工业废墟的地下城架空区，将被捆在干扰器上的Vakyrie解救下来。

　　“我……我没有完成梅姐姐的任务。”

　　“都这个关头了，你怎么还想着任务。”

　　“唔……”她总算是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了。

　　“错误的人生，错误的剧情，错误的眼光，导致了你的失败，却造就了你的新生……你比我更像是人类。”我将她背在身后，我再加了一句，“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的未来会是光彩夺目的未来。”

　　“我……”Valkyrie贴着我的背部，“我不知道我将面对的是什么……我本该是呼唤胜利的女武神，但今天却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不要再乱想了。”我直接起跳，加速而上。

　　站在淹没在黄沙之中的大楼上，干裂的地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等到星辰满天的时候我们再出发吧。”我把她放在干瘦楼房的防风区。“这里是我来过的战场……”蜷缩在角落里依旧自责的女孩，听到我这句话眼中闪过一线光，“是洛杉矶肃清战争前的一次战役，在这里我和我的旧友分离。”

　　“能……能听听你的故事吗？”她主动开口了，“作为代替，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故事哦。”

　　“我诞生在两百年前的战争年代，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成为战斗人偶240周岁的日子。那时候的工业科技水平比现在高很多……”我打开全息投射，双眼投放出过去的画面，“黑云蔽天的城市，日夜活在火炮的响声之中。我本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为着生计奔波的人，直到我不得不面对战争的狂潮……”这段记忆我唯独对她说了。

　　“也许是成为战斗人偶以后不再畏惧战斗，我也对那些平常的事物不是很感兴趣……”

　　趴在背上的Valkyrie缓缓地入眠，我用的催眠气体让她短暂地休息，从她的芯片读取到了她的影子。“代号‘Valkyrie曦光’，东方兰工业园芯片组代号Valhalla的新产品，作为原生战斗人偶，被输入的指令只有‘对人作战’，成为了北部边境的镇压者。”

　　我读到了这里，接着就是现在开始到结束的故事。

　　半夜，薪柴烧得噼啪响的时候。“你醒了。”

　　裹着毯子的Valkyrie揉揉眼睛，柴火摇曳的柔光映着她天生雕刻的美丽容颜，深粉色的眸子在闪闪火光中熠熠生辉，风吹草动中。走出一人推着轮椅，Valkyrie和我站起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彼方兰工业区驻军的Valkyrie曦光上校。”

　　“我是莫里安，也就是一直和你们对着做的人……”

　　我打断他的话：“请不要提过去的旧账，我们是应邀商谈未来事宜的。”我将全息装置打开，“在工业城的负责人梅西沙将会记录今天的具体事宜。”

　　“那么，开始吧。”莫里安强作站起，“首先……对，对不起……一直以来骚扰边境，我的手下都是出自边境城的穷苦百姓，都对生活充满向往……但是我却选择了错误的过激行为，我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谢罪。”

　　“接着，作为今后投诚的信物，我会将其他反抗势力的具体位置告知你们。”

　　Valkyrie示意我出头说话。“我们对反抗势力‘哈桑’头目的处分将按照我国法律的叛国罪处理，但由于其态度诚恳，而且反映情况属实，将减刑至无期徒刑……然后是对其左右下手的安排，按照轻重情况对他们进行量刑，不知者遣返回乡，立功者将提供就业机会。”

　　我把要签字的文件和红印泥拿出来，将文件给梅西沙过目审阅，开始签字画押。结束以后，Valkyrie叹口气，“本应该是当地政府要按程序做的事情……”

　　“现在的激进分子太多了，民众有多少人真正知道和明确真相呢，恐怕少之又少。”

　　晴夜的月光下，沙子的脚印示意者一路的脚步。“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想去出去转转……陪……陪我一下。”

　　“行……”

　　“你答应啦！”她高兴地跳起来，朝着前方飞快地跑去，再折返过来……嘴里重复着一些复杂而又简单的语言，“你能和我交朋友吗？我除了梅姐姐以外就没朋友了。”“你点头啦！太好了。”……

　　“但是……曦光啊，

　　你追不上我的，你的人生还在倒退着，但我会等你，无论何时你都能找我倾诉自己。

　　在夜晚的约会结束前，“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曦光问我。

　　我如实地回答：“继续执行我的任务，我在西北工业区服役的一年里，能与你相识确实是一件能让我有所成长的一件事情。”

　　“哎呀呀，平时那么严肃认真，不懂条理的HK416上尉难得露出这么好看的笑容。”

　　“我没有笑……”望着她旋转的起舞。

　　“我能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吗？”我确信HK416对姐姐的存在并不明确，同时他也没问过Valkyrie这件事情。

　　“你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你知道HK415这个人吗？她好像是我的姐姐。”

　　“好像？”她开始搜索她能获得的情报，“找到了一些，我权限不足。HK400兵团在‘最终圣战’结束之后，剩下的三人分别被送往太空休眠舱进行维护，其中HK415因为反抗成为实验体而奔向RG30，同时带走了兄妹俩的部分记忆。

　　我现在正坐在飞往洛杉矶新城的航班上，HK417将在西历9782年2月15日进入标定位置……

　　(世末歌者 女武神篇 结束)

　　(世末歌者 双生战神篇 开始)

　　次回：Page 143rd 再会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