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1st 内战风云(世纪福音 正文)

　　被强行统一的希塔尼亚联盟在西历12956年8月17日爆发分裂，押送东希塔尼亚原军士长柯得罗依·范斯文特的军车被劫。

　　“我以为这样的一天不会太晚，但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快。”坐在楼下的咖啡厅中，市中心的立体轨道交通已经遍布东京都市。但是在某些地方有着停滞不前的车子，偶尔能见到腾空起的烟雾，甚至是深沉的爆炸声。这一切的导火索需要追溯到西历12955年的6月。

　　傍晚，暑气未消。我从这里走到画室联盟的所在地，在修整军队作战和改善东京居住情况的同时，我也在这里打工，为了延续三十多年前的名声而已。“文夏铭，这里有你的信。”我的老上司已经退休了，新编辑由克莱斯卡担当，他的儿子今天也已经十四岁。“同时，我也暂时退居二线。”

　　直到我接到信件为止。我在晚餐后，“你有心事。”母女俩异口同声，一个端着盘子停在厨房门口，茵菲蒂亚看到了鞋柜上印着“绝密”的信件。

　　“对。”

　　“说吧，我们为你解忧。”加柃莜雅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按下清洗键。

　　“是，本次作战安排已经下达。”室内灯光熄灭，窗口帘幕遮起，机械门反锁扣进行多环相扣，墙壁内部进行抽真空。打开茶几底下的按钮，四遍亮出蓝色边灯的光，几座建筑在光华中呈现，“我们不会上战场……”是东京市区的区域地图。

　　“哈？！”加柃莜雅第一个表示不满，她喝下的红茶差点喷出来，“为什么啊。”

　　“我知道你是主战派，但我目前处于被架空的状态，织辋茗颖的密令则是除掉这些人。”我将信件中的磁卡放在桌子上，“雪国，把里面的讯息都展现出来。”

　　“明白，正在读取。”

　　望着读取率到达100%，“里面只有一段三分钟的留言，视频已经损坏，音频讯息也似乎损坏了。”

　　“展示出来吧。”

　　“咳咳……这段录像是我，织辋茗颖留下的，真正的我已经被关押在织辋重工的地下城中。我现在要向你请求：在三年内查清沧黎·殷卡密的死因，这关乎到整个东京地区的存亡。三年后，请作为皇帝君临希塔尼亚吧，希塔尼亚已经没救了……”

　　音讯到这里就结束了，信中的一百三十个名字，基本是旧帝国势力的残党，还有最近在东京举行闹事游行的人，甚至还有“时构”、殷卡密重工、织辋重工中身居高位的人。我的UK34计划只有我和织辋茗颖知晓，“有人想要借用UK34的诞生做文章……”茵菲蒂亚也察觉到了，她笑道，“阴谋论吧。”

　　“嘛，上面那群家伙嫉妒心很重的。”

　　“就是可怜了一直支持我们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功臣才对，东京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是我们进行复原的，这四年来的繁荣稳定也不是我们缔造的……”

　　“然而，却有人想要让这一切都破灭。”我站起来。

　　掀开窗帘，淅淅沥沥的雨点拍在夜晚未能沉寂的东京城上，黑暗的雨水凝聚着四面八方的杀气，布满在城市中，天空中被云掩遮的云层让皎洁光变成红色。“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下过。”

　　我没说话：“我还相信着可能性，我不想当皇帝，我不想承担恢复帝制的罪孽。”我叹口气。

　　“那下一步呢？”靠着窗户的加柃莜雅冷冷地望了我一眼，“杀了这些反乱分子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对吧，那我们来颠覆这个风中残烛的国家吧。”她却把最真实的情况和我说，“我早就受够了……这些口口声声说要复兴的人，真虚假……”

　　西历12956年6月14日，文夏铭卸任“时构”总部长职位，宣告卸任的新闻很快蔓延出去，同时在文夏铭的引导下，科研组织“时间构型”的下属暗部成立。同月24日，织辋茗颖也卸任“时构”总裁，指派文夏玲为“时构”所有设施所有人。

　　西历12956年6月30日，我坐在总督府的天台上，正下方则是游行示威的人群，逐渐演变成的暴力行为让我反感。正处于感叹之余，然后就接到正在东京边缘打探消息的加柃莜雅的通讯电话：“会议结束以后就早点回家，今晚的暗部会议九时在东京湾游轮上举行……”

　　“我知道了，你去吧……”

　　“要把我们探查的情报都公布吗？”

　　“不需要。但是，投资暗部的人基本是反感‘希塔尼亚’政权的高官，其中有三个在那份名单上，借用这第一次的情报交换，我们将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支持我们。”

　　“你是说，我们这次需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有那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们在战场上的活跃并没有得到他们的承认，成立‘暗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提议，我想肃清这些‘反叛军’头目。”

　　“那么，这么早就把这么重大的情报放出去会打草惊蛇的。”

　　“对，就是要这个结果……反叛组织的马脚早就被我们查清楚了，那么今晚就是处决之日。我们一明一暗，你在台上经可能地将这类信息散布下去即可，我会实时监控游轮附近二十平方千米的区域，一旦有一军突出，你就直接冻结整个港湾即可。”我安排道，“那三个人的名字，我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织辋茗颖安排中的几个“三年”到底是什么，但我很明确我现在的处境。

　　头顶飞机飞过夕阳，朝着西方的战场飞去。我关上电话，剩下的就交给她了，“……茵菲蒂亚吗？”

　　“嗯，是我，有什么安排吗？”此时在家端着刚出炉蛋糕的茵菲蒂亚点击耳边的通讯器，“哦，你是指晚上的会议将会是一场闹剧对吧……放心吧，我会部署好兵力的，这个请放心……好，我不告诉妈妈……但你回来以后一定要给妈妈一个解释哦。”

　　我关上电话，飞身而上，“EMSX纳米装甲全功率启动。”我的身子被黑色粒子团包裹，从腰部逐渐构成覆盖装甲，腿部的喷射口推动我越过广袤的雪原前往欧罗巴洲战场。“我已经出发了，请前线再支撑两分钟，我已经是全速前进了……”我看看时速表，45729m/s，“预计一分二十秒到达目标地点。”

　　夕阳后的东京城在一片风暴之中沉默，“本月第四号台风‘奇马’已经靠近东京地区，预计在晚十点在东京地区坐标(45,136)登陆。”晚上七点前的天气预报准点播报，坐在餐桌前的加柃莜雅用勺子给自己塞饭，几粒炒饭沾在了嘴边，她嘟囔着嘴，“连台风都要来助兴吗？”

　　看到旁边不发声的茵菲蒂亚，“你爸也真是的，又有事不回家……”茵菲蒂亚用手拿过她嘴边的饭粒，然后吃下去，“我吃饱了。”然后走向厨房。

　　“妈，快点，晚上还有会议。”

　　“哦……好。”加柃莜雅这才加快了速度。

　　抵达中央海战场的我，看到的是淹没在黑暗中的海洋带着席卷一切的风暴，我前往指挥所。在主阵地前，我遇到了满脸是灰的希德露卡·西德尔维，虽然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她，她认出了我。“老师，没想到你就是月重执行官口中的援军啊。”她显得平淡，拍掉手上的灰，对我笑道，“中央海战场欢迎你。”满口的白牙齿，另外两个女孩也从里面搀扶着出来，“老师好。”

　　我笑了，“还能活着见到你们，为师没有白培养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作为‘月重花蓥计划(一对多全火力碾压输出计划，被她美其名曰月重花蓥计划)’的前锋，另外就是来见见你们……”

　　月重花蓥穿着白色军装，高傲地站在高台上，“来了就不要想着随意闲谈，马上开始会议了！”

　　与此同时的东京也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战争之中。

　　东京湾上的豪华游轮被各界富人用来举办舞会庆祝用的，而这次作为军方使用，目的则是借助军用手段，掩盖“时构“暗部的作战计划——肃清乱党。

　　暗部代表，此时已经56岁的云楠鄄也加入了这场会议，站在甲板上的蕾莉莉被加柃莜雅蒙住双眼。“猜猜我是谁？”

　　“哎呀，这还用猜吗？莜雅酱~”

　　“被你猜到了。”两人在初中时代就是好友，“以前我们也经常这么晚呢，但你总是猜不到是我。”

　　“哪有，我明明是故意不猜是你的，否则就没意思嘛。”海风撩起蕾莉莉鬓间的白发，伴着浅浅的灯火透着暗金色的光，两人手牵着手，“一转眼，我儿子都已经工作了，下个月结婚……”蕾莉莉两眼泛着泪花，粗糙的手、眼角的鱼尾纹都在告诉她时间已不复少年。

　　“是啊。”可是容颜不变的加柃莜雅只能由衷地看着蕾莉莉慢慢地衰老四期，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她更加决定要将这样的场景守护下去。东京上空炫丽的烟火掩盖了枪声，爆破声也在喧闹声和轰鸣声中掩埋，“东京也不是当年的东京了……再次回归发展和统一的国度，会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不过……你放心，我和他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洋溢窗外的笑容，那个走上讲台的人最后望了蕾莉莉。“我知道！！这个国家变质了！自从你的那一场胜仗开始，所有的旧帝国势力就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他们居然开始互相厮杀！殷卡密重工也被挖出来鞭尸！所以怎么停止是你该想的！我甘愿，我甘愿当你的工具！只要能给我的家人带来稳定和平的生活，今晚我会在在舞台上发挥最后一次。我这个人，在你前去战争的时候做过一些努力，我向织辋茗颖进言，让这里的基础设施得到完善，使用和平的方式和反叛军讲和。但是你和织辋茗颖双双宣告卸任，正是这些人的戏码，我希望我能……不，我求你……让希塔尼亚全土进入和平年代。”这段歇斯底里的叫喊是附赠在织辋茗颖信件中的音频，也是我删掉的一段音频。

　　我听着这些，难以入睡的我选择了摧毁后建立的抉择，这场即将开始的内战也属于计划的一环。“那我要你代替加柃莜雅进行宣战，有人牺牲才会有警示，你有这样的觉悟。”我把加柃莜雅得到的情报给了云楠鄄。

　　西历12955年6月30日，晚七时三十五分四十二秒，“时构”东京暗部会议在游轮“希塔尼亚号”举办，参加会议的暗部成员安排军方征用的暗幕下进行。这些不知死活的高位人员还带着自己光鲜亮丽的夫人来到这里，把这场会议当成了富有油性的游行一般。

　　“首先是。”暗部第一部分代表华城爵率先发言，“首先是关于东希塔尼亚联盟军士长的宣判结果：一、其叛国罪证据确凿，并计划于西历12956年8月20日押运至伊斯卡塔那进行枪决；二、因其罪大恶极，判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三、追求其同属党羽叛国罪……”长达半小时的开场白基本全是废话，“最后，我们将对东京全境疑似被‘指挥’的游行活动、恢复旧帝国制度的游行进行镇压，这是今晚我的所有情报。”

　　然后是暗部第二部分的代表，和第一位一样又长又臭，尽是些重复的部分，但他提到了民主文明之类的东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镇守在东京正上方的茵菲蒂亚严阵以待。

　　晚上十点，才轮到云楠鄄，他们重点关照的“文夏铭”部分被放到了最后。云楠鄄挺直了身板，声音洪亮：“何为民主，何为暴政，尽在你们这些毫无用处的演讲里，你们是为了表演而站在这里的。船外，反希塔尼亚联盟的暴力游行无人管理？船内，靠着无意义的文字来打压创下战功无数的军士长？不荒谬吗？”他上台的发言让所有人都看着他，而且有着几支枪口正暗暗对着他，“你们把民主挂在嘴上，却在身后做着什么勾当！”云楠鄄将所有暗部成员勾结反联盟、支持帝制的证据播放出来，毒品买卖、奴隶交易、赌场，这些刺眼、毫无文明可言的名词从大屏幕显示出来。

　　“他怎么会有这些？！”加柃莜雅惊讶之余，她更想往前跑去，几十支枪对着他放出了火舌。听到枪声的背后势力终于在黑暗中张开爪牙，加柃莜雅用冰块为云楠鄄挡住了子弹，蕾莉莉则破坏了船体的电力系统，慌乱、子弹横飞、叫喊声让整个游轮凝固在沉默的爆发之中，这些人丝毫不想解释，剩下了逃跑和慌张，抛家弃口的滑稽样子布满在他们的脸上。

　　喘着大气的加柃莜雅则问一旁瘫倒的云楠鄄，“他又逼你做这样的事情了？”

　　云楠鄄缓过神来，“没，是我自愿的。”

　　冰壳外面，“快点，调动战机对这里轰炸，我要让所有的假证都永远的沉默！”

　　加柃莜雅叹口气：“总之，没死就好。”加柃莜雅的冰块在一瞬间不仅仅保护了云楠鄄，还将整个游轮定死在海面上空，窗门都冻结起来。

　　“快点，快来救我们！！”

　　“人们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破裂的冰球中走出黑色的女子，“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们会说一句好话呢，甚至不愿说真话。”还有人在尝试用枪扫开冰层，“你们放心，只要我愿意，这里的人只有我才能活下来。东京湾？东京湾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暗蓝色的寒冷环境下，那些打算绝境求生的人冷静了下来。

　　茵菲蒂亚负责扛着重剑，击退增援，用高温精确熔化了增援士兵的武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虽然我也是旧帝国的后裔，但我不会放过你们，是你们把东京搅乱、把希塔尼亚搅乱的，所以别想着活下去，这里的人都得死。”加柃莜雅通过冰层的膨胀，为身后的云楠鄄打开退路，最后云楠鄄被蕾莉莉扶着离开了这里。

　　“你们可以保持沉默。”加柃莜雅就坐在冰面上，一步步把温度降下来，当然已经有几个试图反抗的已经被塑成了冰雕，“那我也就这样咯。”

　　西历12956年7月1日的黎明缓慢地到来，这里的一般市民还未能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只知道东京湾一夜给冻住了，而且游轮上的所有军方代表全部失联。东京内部的“自由”游行情况得到缓解，交通也恢复了正常。

　　“哎呀呀，明明一晚上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用半个月。”我从中央海战场回来之前，月重花蓥就给我报喜了。“那是你不懂人，就算我再强，可我要的是生机盎然的城市，而不是一座有我无他的死城。”我脱下帽子，“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会的，不久了。”

　　就在东京的风波结束不到两个月，押送原东希塔尼亚联盟军士长、判处叛国罪的柯得罗依的军车被劫。

　　三年后的1月3日，柯得罗依·范斯文特在伊斯卡塔那城宣告东希塔尼亚作为整体完全独立出希塔尼亚联盟。一江潮水在暗潮汹涌的大海前，沸腾了起来，选择旁观的诺德兰达非常想看到这样的局势。同时，文夏铭第三次担任希塔尼亚联盟军士长，并兼任执政官，属于他的时代终于将序幕打开。“无知者是无畏的，但是怎么看你都不是无知者。”

　　次回：Page 122nd 失落的信念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