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10）.曾经

唐晓翼昨天根本睡不好，吃着饭呢就在迷迷糊糊地打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然后猛地砸向桌子，又猛地反应过来，直起身子，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扒拉两口饭菜，随后又闭上眼睛，重复这个举动。

张程晰看得一脸好笑，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上课的时候想睡觉，但是又不敢睡的情景。不是因为怕老师，而是因为怕学习成绩掉下去。怕学习成绩掉下去也不是因为怕老师或者是怕家长，仅仅只是不想再看见某两个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不要再露出那种可爱的～笑容～

小时候他喜欢和钱崇睿张晰然一起相互比较学习成绩，他有一次作文跑题了，那两个女的真的是……有点过分。几年的革命友谊说不要就不要，张晰然还一脸快乐地对钱崇睿说:哎呦，张程晰作文分全扣完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啊～那次真可谓是他心态都崩了。他们三个就像是三个独立的个体，因为钱崇睿曾经跟他默默吐槽因为那次她考试成绩比张晰然高，张晰然有点不服气地捶了一下她，于是钱崇睿就此知道了什么叫做只有亿点点用力。

nmb差点没给老娘打散架个求子。虽然真的只是在肩膀上捶了一下。

原来不是只有他和张晰然的革命友谊会崩，而是所有人的革命友谊都是这个亚子的～

在这个世界，有许多精神上的病，在六族世界格外常见。这些人并不失控，很淡定，这个词语在六族世界泛指心理有问题的人。

举个例子，叶寒的灵魂分裂症。

一个人的性格有很多种。很多人也拥有和外表看上去完全相反的性格，比如抑郁症的人会努力装作正常人。

而我们所说的这种，有些不一样。这种人从骨子里很阳光，也是真正的阳光，并非表面；同时也是骨子里的阴暗，纯正的阴暗。这种强烈的性格反差被叫做“性格分裂症”，这种人很少很少。因为差不多拥有两种反差极大的性格的人都患有精神分裂症。

其实两种性格并非不可以共存，只是因为其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而已。

——复杂就是有病，两面三刀的相处方式就是错的。

表里如一的人都多少？大家的生存空间有限，到处都是算计，其原因不过就是攀比，地位与金钱，以及单纯的不顺眼。纯真的友情真的很少很少，那些直爽干脆的人，只要他拿你当朋友，那就一定要真诚以待。

唐晓翼的这个睡觉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那些真正单纯的日子。

他们的上课不止是在六族世界，他们在人类世界也生活了六年——在西域边疆，那个落后的地方。在暑假寒假的时候才去六族世界上课。

虽然那边很落后，但是不得不感叹那真的是他度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们都很小，毕竟才上小学。如果真的一直都在六族世界生活，那估计他连开朗阳光什么的都不存在了。

不是因为那里究竟有多糟糕，而是没有心里的依靠。

心里住着单纯，那么一生都会被那单纯治愈。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人就是稍微有点不友好，直到那件事情改变了，不仅仅只是那个当事人，还有身为搭档的他，以及她身边的所有的人。

“张程晰？你在想什么呢？”唐晓翼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就看见张程晰正目光呆滞地发着呆，于是问道。

张程晰回过神来，微笑了一下，调侃道:“唐某人今天居然学会关心为夫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唐晓翼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白眼，他发现今天的张程晰的说话方式似乎有些不同。平时都是一副恨不得讨好到脸上的语气，今天倒是和他杠起来了，这倒是让唐晓翼想到了曾经。

因为以前的张程晰也是这个样子，也爱怼人，甚至还有点闷骚，不是那么爱说话有点酷酷的，现在都被感染成什么样子了……

“少废话，老实交代，不会是想到以前那些追你的小女生了吧？”唐晓翼鄙夷地看着他，狡猾的眯着眼睛。

“——怎么？吃醋了？”

“吃醋？那不是只有你才会做的事情吗？”

“谁说你就不会吃醋了？你现在不就是一幅酸酸的模样吗？”

“我酸？你的眼睛长鼻孔上面了？”

这样如同孩童般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让张程晰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这样更好，更好……至少曾经那些画面都还在眼前。

“话说你刚才究竟在想啥啊？”唐晓翼认真地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然子的一些事情。”

——她是整个冒险队的灵魂，如果没有她，估计这个冒险队还是一支令人瑟瑟发抖的十分正经无趣还冷漠的冒险队。或许没有她，整个队伍之间根本不会有交流，有的仅仅只是战术上的配合。那不是伙伴，不是队友，那只是一群机器。

看平时大家都是很沙雕很有趣的，其实没有那个人，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张晰然吗？”唐晓翼轻轻皱了皱眉头，印象中那个女人就是大大咧咧的，啥也不想啥也不考虑，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很沙雕，好像还有点暴力。但是又有着女生该有的感性，例如曾经张程晰半死不活时的猛女落泪。

“她能有什么事啊？”唐晓翼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变不了她。”张程晰挥了挥手，眼眸微垂。

“晓翼，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容易改变了？”

——那件事情没有让她改变，她一直未变，和眼前的这个少年一样；可是他好像变得太快了，也变化太大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唐晓翼有些疑惑。

“你们不论遇见了什么都没有变……可是我……”张程晰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

唐晓翼若有所思地放下奶茶，轻笑:“怎么？觉得自己曾经的性格……很好吗？”

“——你是变了，但是对于你来说，比变更可怕的是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