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

“桓王，似乎忘了什么事？”坐在高堂右手边的太后突然说道，她的脸色暗沉，眼神并不友善地瞪了南宫月一眼。

坐在主位上的君主神色不明，南宫月却似乎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自求多福”的喜感来。

“母后多虑了，本王记性好得很。”

“哦？那桓王倒是说说，刚刚柔儿弹的曲子如何？”太后道。

“姑娘家的面皮薄，当着面说的，怕是不妥”，桓王打着马虎眼，刚才他光走神想着月儿跑哪去了，没仔细听曲，问他不可能有结果。

南宫月眼神游弋，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向了跪坐在他身后侧的北惜。北惜会意，探了探身，在南宫月耳边小声地说道：“《子衿》”。

“无妨，又不是什么深闺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女，能得桓王点评，那是她的福气。”太后笑道。

梁柔自是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只有桓王应了，无论好坏都是应了她，她便是有福气的。那她，无论如何，都将成为他的人，侧妃也好，良娣也罢，总归是他的枕边人。

“听说西骊二王爷此次进京是为联姻一事，虽九哥暂代外务一责，但梁家嫁女儿总归是梁家家务事，”南宫月浅浅而谈：“虽然，九哥也是太后的儿子，但终归是不姓梁的，过多涉及怕引起多方猜疑，有损国体啊！”

这就是一本正经的说风凉话的人，横插了这么一句，太后整张脸都黑了，却无处可发泄。

桓王却乐了，还面不改色地说道：“正是此理。”

“多谢月公子抬爱，还记得鄙人俗事”西骊二王爷尔唛纳起身对南宫月行了个谢礼，又转身对高堂上道：“感谢云雀国主，太后娘娘，若是能得梁家嫡女与我国联姻，百年休好友谊长存啊！”

此话一开，百官议论纷纷，有的已开始向梁家等人道喜，泽康帝眼神深邃的看了南宫月一眼，心道：“好小子，一语双关！”

南宫月抿唇不语，小酌了一口茶，当季春茶，宫里的东西再好也不如家里的，还是自己的竹茶入口醇香些。

他喝着茶，暼了眼西骊王亲的方向，西骊此次来的正仗还不小，二个王爷一位郡主，怕是此次联姻是势在必得的，他用别人的料，做个顺水人情倒是不亏。

他暼向那处时，西骊的三王爷也看向了他，四目相对只是一瞬，无人发现他们的眼神交流，此事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月公子，难道就不好奇，我寻你何事？”西骊三王爷尔唛吉道。

“我云生楼是开门做生意的，到这来不谈买卖，那是假。”南宫月笑道。

“好，爽快！”尔唛吉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谈生意，那我也就直说了。”

南宫月做了个请的姿势，尔唛吉说明来意。

“外务不归我管，我在云雀只是个闲人，有事没事数数钱罢了”南宫月道。

“月公子谦虚了，你非等闲，我不会看错，此事于你而言侃侃而谈罢了”尔唛吉自信的说道：“我愿用我封地十年的硕石矿、鹿茸、蕨每年一成作为上纳税”。

“另外，我愿用市面价最高的价格购买云生楼的凝血丹以及其他珍品药材。”尔唛吉诚恳地说道。

“我这不是黑市，三王爷多虑了”南宫月笑道：“药材诸事，回头你可同林掌柜详谈，我不会多收。”

“那……”尔唛吉意有所指。

南宫月略略思量后道：“二成，另附上属地的免检通关文书，期限也是十年。”

“这……”尔唛吉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二成伤不及根本，可在买卖上如同狮子大开口了，何况还有个无法估量的通关文书。

“这个买卖不亏，你用无关紧要的人换得逍遥自在，”南宫月平静说道：“西骊北面就是苍漠，我云生楼也有驻点，苍漠的买卖可给你搭条线。”

“哈哈，果然是生意人，真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成交。”尔唛吉应道。

“哈哈，此事倒是成人之美了，不知梁爱卿怎么看？”泽康帝笑问道。

粱太傅惶恐起身，“谢陛下和西骊二王爷垂爱，这是我们梁家小女的荣幸。”

“好，封梁柔为昭明公主，许西骊和亲……”泽康帝当众宣布。

梁柔虽心有不甘，但封为公主，能嫁做正妃，总比在桓王矮人一截要强上许多，左不过命运不由己，这样的安排也许是三生有幸了：“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