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为上.

“小九见过千岁大人。”明潋微微颔首，“大人也要去太学？”

九公主不佩戴流苏已是经年，唯有那仿佛蕴含着漫天流萤的双眸一如往昔，莹润依旧，看着嬴谅，写满了期待。

嬴谅带上一抹浅淡的笑意，脸上却是她读不懂的神色，只听见耳边一句叹息般的“嗯”伴着风，吹了她满怀。

此时明寂走过，深深地看他一眼，开口却仅是客气地朝嬴谅道一句“阿谅”便离开了，不似平常。

到了太学，却不见讲论经学的博士。

“参见千岁大人，”李岫珏朝他点点头，“原来今日负责讲论韬略的师傅是千岁大人啊。”

嬴谅面色如常，淡淡地回他:“世子误会，本座只是来督查各位的学绩罢了。”

李岫珏笑出声来，“哦？依吾看来，凡以为有所得者，不过‘役不再籍’云云，”直直看向嬴谅眼里，“用兵伐谋，讲求因势而择，何须拘泥于兵法？”

嬴谅低声笑了一下，“世子说的在理，人命……”声音却一下沉了下来，“可不够用来纸上谈兵。”

“世子熟读兵法，深得己见，却是不知可否依旧透悟‘五间’之略？”明寂也笑着开口，眼神干净得叫人琢磨不透。

李岫珏像是不明白这位太子的深意，“还望赐教。”

明寂却摆摆手，留给他一个背影，“你会懂的……”

李岫珏无辜地看着嬴谅，“那可否请千岁大人教教在下？”

看着面前这人与韩昭一般无二的面容，他也曾恍惚。

可是他的眼神使嬴谅头一次深深地意识到:他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昭。

想到此处，嬴谅走近李岫珏，“好啊……其实很简单，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允许你成为一位好的将领，却不准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斥候。”

嬴谅眼中浮现一抹鲜有的淡淡的狠厉，像是想起了什么金戈铁马的往事，“你当真以为我们的亲爱的圣上会放任二十年的和平？待到开战，”又转而笑起来，甚至有些温柔，“你可要小心啊……”

李岫珏也笑起来，一袭白色衣衫配着太学常年不败的白梨，竟似玉人，“青冢黄昏非我道，将船买酒白云边。”

“千岁大人，可别误会在下。”

嬴谅转身欲走。

“风声时断续，云外更舂容。只是不知，世子所求闲散……”

“是缘木求鱼，还是殊途同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