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陆)
俞濯“墨儿,你可知你惹了什么人?”
陆绎“孩儿不知。”
陆绎想一晚上都没想明白这个关系。
俞濯“他们说你是陆家的孩子?”
陆绎“孩儿是父亲捡来的,自然是俞家的长子。”
俞濯“也是,你什么都不记得,那时不过才几个月。”
陆绎“父亲可是有什么消息?”
俞濯“没人可以拦你的路,你放心,爹会替你处理好。”
俞濯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了,虽然没有怎么陪伴陆绎小时候,陆绎也不需要。
陆绎“父亲对孩儿的好,孩儿无以为报。”
陆绎都记在心里的。
俞濯“等小姑娘年龄再大些,你们就可以定下来了。”
俞濯看得出来,墨儿真心喜欢她。
陆绎“不急,孩儿不想勉强。”
陆绎还不确定今夏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俞濯“你自己打算吧,不过不能拖太久,孙家和魏家姑娘很是喜欢你啊。”
俞濯打趣道。
陆绎“父亲说笑了,不过是不成熟的想法,不必在意。”
好一个陆·不近女色·绎。
陆绎回到院子,估摸着今夏应该睡醒了,就把煮好的粥给今夏端了过去。
陆绎“今夏,好些了吗?”
陆绎一边说一边吹着粥。
袁今夏“好多了,就是做了些梦,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今夏脑袋里仔细回想梦里的场景。
有她最害怕的蛇,也有她快要死去的样子。
还有一个人脸色苍白吐血昏倒的样子。
她心里很难过,不想这个人死,可也不知道这是谁。
陆绎“嗯?是好事还是坏事?”
袁今夏“不太好,有蛇。”
今夏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梦。
陆绎“还是那么怕蛇啊,有我在,不用怕。”
陆绎想起在枫叶林今夏害怕的样子。
陆绎“外面天都黑了,吃也吃好了,再睡会吧,明天你要去六扇门正式办案了。”
袁今夏“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今夏似乎完全忘了她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陆绎回到自己房间后,可能是太累了,没几分钟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阿德,也有岑福,还有自己的父亲陆廷。
旁人“你知晓为何我特别钟意‘爱别离’么?因为它不像你们诏狱里头那些粗蛮的东西。就像这样,轻轻一抱……”
旁人“长钉避开要害,慢慢刺入身体,血静静地流淌下来,一直漫到脚背上……通过调整长钉的长度,人不会马上死,而是要慢慢地等血流干。血越留越多,人就会越冷,越冷就越想抱着取暖……”
旁人“爱别离,这名字着实再恰当不过了。”
陆绎“不要!不要!不要!”
陆绎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陆绎“不要……”
陆绎最害怕的画面,就是当初看见今夏痛苦不堪的样子。
白裕安“你还好吧。”
裕安说道。
陆绎根本没发现白裕安在房间里,被吓了一跳。
陆绎“你怎么进来的?”
白裕安“你这又没有人把守,进来很奇怪吗?”
裕安无奈地摊手笑笑。
陆绎“什么事?”
陆绎不耐烦地穿衣服。
白裕安“你被盯上了。”
裕安认真地说。
陆绎“合着谁都想杀我呗。”
陆绎有点习惯了这种消息。
白裕安“不是,这个人不一样,他能控制你的梦。”
陆绎“你的意思是?”
白裕安“他有各种办法让你梦见你最害怕,最不愿意看到的,防不胜防,简单来说,就是从心理上击垮你。”
陆绎“你怎么知道?我没什么害怕的。”
白裕安“他是我师傅,也是黎阳的师傅。”
白裕安“是人就有害怕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梦里梦外你都分不清。”
裕安拍拍他的肩。
陆绎“那你应该有办……人呢?”
陆绎一转头裕安就不见了。
陆绎“既来之则安之吧。”
(伍拾柒)
陆绎“今夏,起来了,要迟到了。”
陆绎敲着今夏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陆绎“今夏?今夏!”
陆绎敲了半天没反应,一下子破门而入。
而今夏,正在更衣。
陆绎“我我我……这不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陆绎一下子转过身,不过他通红的脸和耳朵足以证明他什么都看到了。
袁今夏“……”
今夏前一天晚上踢被子感冒了,嗓子疼说不出话。
陆绎“今夏?你……你怎么不说话?你换好了吗?”
陆绎过了很久才敢开口。
“啪。”今夏一下子拍陆绎的肩膀,示意自己换好了,可以出门了,又在纸上写着“sang子疼,说不了话”几个大字。
陆绎“哦……这样啊,那……那走吧。”
陆绎脸依旧是红的。
今夏倒是相信陆绎什么都没看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旁人“陆大人。”
六扇门捕头恭恭敬敬地对陆绎行了个礼
旁人“她今日嗓子不舒服,你把官服和腰牌给我就行了,也跟你告个假,明日她再来。”
旁人“是是是,自然要好好歇着,这就给您。”
捕头双手递上了官服和腰牌。
陆绎“好好干吧。”
陆绎丢下二两银子走了。
旁人“弯几次腰就可以挣二两,不亏不亏。”
今夏拿着腰牌爱不释手,欢喜得很。
陆绎“那么想当捕快?”
今夏拼命点头,像只啄木鸟。
陆绎“行吧,随着你,但是有个要求,不可以让自己受伤。”
袁今夏“嗯!”
今夏使劲半天才蹦出一个字。
正如白裕安所说,陆绎每晚都在梦魇,父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阿德死在自己手里的样子,还有今夏被爱别离折磨的样子,个个都是陆绎最难忘又最不愿想起的画面。
陆绎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他根本不敢睡觉,只能没日没夜的在书房看着卷宗。
袁今夏“大人?休息会儿吧,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
今夏一脸担忧,又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能让他那么操心。
陆绎“不行,我不能睡……”
陆绎眼皮都在打架了,可依然不愿意睡去。
今夏一下子握住陆绎的手。
袁今夏“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陪着你。”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绎有些震惊。
陆绎“今夏……”
今夏的手让陆绎觉得很温暖,也有一点安心的感觉,便沉沉地睡去了。
白裕安“小姑娘,他这样睡可不舒服哦。”
裕安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袁今夏“你是?”
今夏好像见过这个人。
白裕安“叫我裕安就行了,要我帮你吗?”
袁今夏“嗯。”
今夏看着这人应该也不是坏人。
裕安把陆绎从书房背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白裕安“看着没多少肉,背起来还有点要人命。”
裕安擦擦头上的汗。
白裕安“你陪着他吧,他需要你。”
说完就走了。
袁今夏“哎,你这……”
今夏只觉得这人好奇怪,说话也不说完,又不知道是好是坏。
今夏一直跪在床边,握着陆绎的手。
袁今夏“大人真好看。”
袁今夏“大人,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子多让人心疼,从你把我带回来到现在,我从没见你这样,我知道你案子多,也比较复杂,可是你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体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老是在我前面保护我,可你不过二十出头的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自己扛。”
今夏靠着床板,自顾自地说着。
袁今夏“我也希望可以成为你的依靠啊,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我都懂,你总是说让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你,我其实担心的可多了,我担心你被你爹责罚,担心你被人欺负,更担心失去你,你可以难过的时候跟我说,你可以案子不顺心的时候告诉我,我什么都想替你分担,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今夏眼眶微微泛红了。
袁今夏“既然你办案子那么劳心伤神,锦衣卫不招女子,那我就去六扇门,学点本事,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也能赚点银子,他们都说我是你捡回来的妹妹,小妾,我自己也不明白当初为何带我回来,仅仅是因为这块玉佩吗?还是你随意找的……”
今夏说了好多话,她也不知道陆绎会不会听到,更不知道他醒来会不会回答。
而陆绎的梦里,是每个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瞬间,是那些比蜜罐里的蜂蜜还甜的画面,是他自己的小确幸。
袁今夏“大人,此次南下你有什么收获吗?”
陆绎“你啊。”
袁今夏“大人,早啊。”
陆绎“早。”
陆绎“等我。”
袁今夏“大人,我等你。”
陆绎“那你想嫁给谁?”
陆绎“好,我知道了。”
陆绎这一觉睡的很香,日上三竿才醒。
今夏对着陆绎说了一晚上的话,天亮才睡着,陆绎醒的时候今夏还靠着床板睡得正香。
陆绎“这次,是我想娶你。”
陆绎摸着今夏的头,顺着她的青丝,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这个人世间只属于自己的珍宝。
袁今夏“唔……大人你醒了!”
今夏揉揉眼惊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