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提刑按察使司阴暗潮湿,今夏看着,跟诏狱也差不太多,除了没摆着一排排的刑具。
陆绎没再多问她一次话,下了船,把沙修竹和她一起带到这,分别关押后就走了。
师傅倒是想办法进来看过她一次,听过事情原委,反而责她莽撞。
今夏冤枉又憋屈,“师傅,他出手极狠,若那一下谢霄受了,非死即残。毕竟相识一场,我只是想着…”
杨程万摆手打断她,“你性格最是良善,为师都知道。可我早提醒过你,锦衣卫做事自有章法,陆大人行事作风你都清楚。万事当以自身周全为先!你莫不是自以为和陆大人有些交情,他就会对你特殊?”
见她犹豫不言,杨程万心知猜中,叹一声道,“夏儿,为师不知说你什么好。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如果期间陆大人提审你,你好好交代就是,不要使性子。锦衣卫眼里,只认真相只认自己,没有私交可言!”
今夏一一答应。
其实师傅说的一点都不错,她私以为自小和陆绎相熟,虽然知道陆绎凉薄又喜怒无常,性情难以相处,自从做了锦衣卫更是酷烈狠厉。
可她总是念着大人把她领回家的恩情,不愿把他想的太坏。她虽面上恭敬惧怕,心里却把大人当成可靠的哥哥一般。因为大人救过她好几次,也…
给她上过药,喂她吃过饭,亲过她,强迫她‘肖想’他。
或许陆绎不过随手施舍了些恩惠,不过于她而言,无论亲情还是友情,都是难以尝到过的温情。
所以她记恩不记仇便忘记了,其实为数不多的几次恐惧受伤也是拜陆绎所赐。
那么,确实是她高看自己了。
因为她在陆绎眼中其实和旁人一般无二,都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可能她比较幸运的是,碰上他有兴致的时候,会将自己当做小猫小狗逗弄几下罢了。
今夏今日十五岁。
她忽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也懂了。
陆绎给的生辰礼物总是刻骨,无论十岁,还是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