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为滕梓荆之死奔波,处理后事宽慰遗孀遗孤,愧疚自责悲愤席卷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范闲寝食难安呆坐着院子,晚饭的时候也未出现在饭桌之上
范思辙和范若若站在通向院子的拱形石门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范闲心里没有底
范若若想要上前一步安慰范闲,范闲却突然起身路过若若身边,一言不发,范若若急忙喊了一句,“哥?”
他的脚步不停,“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若若别担心”
范闲和南知意有一种默契
这种默契可能来源于,他们来自同一个平等又发达的时代
范闲表情严肃冷峻,散发寒人的气息,他没有走正门,依然翻墙而入,防备薄弱
他若真的走正门,说不准会与那两位再次碰面
范闲飞身跳到墙头,隐约看到树下蜷缩着身子的南知意,他的心被猛的揪起来然后像是被人恨恨蹂躏
他清晰的感受到,南知意身上散发出的悲伤和绝望
南知意脑袋迈进胳膊里,她的周围静悄悄的,南竹都不敢靠近,她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范闲的脚踩到老槐树掉下的枝丫,嘎吱作响,南知意的手指弯曲一下,长时间低着脖子让她的颈椎有些酸痛僵硬
南知意艰难的抬起头看到墙边的范闲,她心里的苦闷愧疚的负面情绪瞬间决堤,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飞奔扑进范闲的怀里
范闲皱着门头,双手环抱着南知意,南知意靠在范闲肩头,声音哽咽热泪从眼中滚出,沾湿他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知意使劲道歉,范闲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没有人会怪你的”
范闲没有纠结南知意的悲伤从何而来,但他此时需要做的不是反问弄清,而是沉默倾听,让她把心中的郁结发泄出来
“没能去救你,没能去救滕梓荆”
范闲一瞬的释然,看吧滕梓荆,这世上除了我除了你的妻儿,还有南知意也关心你的生死
“不怪你怪我,我会给他报仇,安顿好他一家人”
夜幕茫茫,范闲站在槐树底下,郑地有声的承诺,对滕梓荆对南知意也是对他自己
人活一场,但求问心无愧
南知意衣衫单薄的坐在树下好几个时辰,吹着寒风此刻她的脑袋有些沉重,迷迷糊糊的听着范闲的话,缓缓说出两个字,“林珙”
范闲一惊看向怀里的南知意,此刻的南知意身心俱疲已经靠在范闲肩头沉沉的睡过去,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范闲的脖颈
范闲横抱起南知意,没走几步看着低着脑袋的跪在地上的南竹,“跟过来”
他把南知意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先前在院子里昏暗,此刻他才看到南知意通红的眼睛
这是,哭了多久啊
范闲伸手把南知意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手搭上南知意的脉
南知意的脉搏,轻按可感觉到脉的跳动,重按稍减,范闲皱眉,这是受了风寒的脉象
范闲细细交代南知意的身体状况就打算抬脚离开,却被南竹叫住,她恭敬作揖,少见的温顺
“小范公子,南家不易,还望公子海涵”
范闲点点头,从这一句话中他读出许多
南家的隐忍低调,南知意的无可奈何…
范闲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是滕梓荆的匕首,细细品味着南知意的最后两个字
林珙!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看着泛着冷光的断刃,杀意四现,耳边不断回响起滕梓荆的豪言壮语
“这世上没有甘愿让你赴死的人,或者何其无趣啊…”
有罪的一个都逃不掉,他范闲都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