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初入六扇门时,在基层吃了不少苦头,虽然有师父和大杨护着,但她要强,不想被人肖议走裙带关系,所以忍饥挨饿摸爬滚打那是家常便饭,时日长了,她待人便总是逶于虚礼,因为打小穷,又悭吝的紧,不太会体贴人,凡事大而化之,更莫说这会听到陆绎蓄意而为的撒娇,心中顿如蚜虫啃咬般,只觉酥酥麻麻,竟十分心动。
"好好好,姐姐帮你呼呼哦,不痛,不痛。"今夏托起陆绎手背,小心的呼了几口气,举止轻柔生怕弄疼了他,陆绎胸口砰砰乱跳,浑身因她的触碰燥热不已,耳垂亦染上一抹红,他立在长廊,身姿挺拔形容俊美,整个人笼着粼粼光芒,远处的岑福看着二人,感慨万千,也许有了袁捕快,大人以后便不用这般辛苦了。然而转念一想,又长叹口气,低头丈量下腰围,思忖着那叫件罗裙套在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材上,不知是个什么滑稽模样。
"还疼不疼?"宠溺的语气听的陆绎身心舒畅,遂使劲点了点头,笑道:"不疼了!"他凑的很近,呼吸间喷出的气息撩拨的今夏神经紧绷,她抬了下眼皮,正瞧着阳光在他睫毛投掷了成片阴影,那两排长似蝶翼的睫毛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掀动,惹得今夏很想摸一摸,察觉到她的视线,陆绎艰难压住唇畔笑意,却是直直看向今夏,"姐姐,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不过姐姐要跟你商量一下,以后可不许到处乱跑,否则……"她缓了缓,略略思考,在脑中筛选着飞快飘过的各种惩罚方式,最后嘿嘿笑道:"否则,姐姐生气了是要打人的。"说完伸手捏了把陆绎脸颊,末几,还不忘在心里比较一番,细皮嫩肉的不输给潇湘阁的姐姐们,果然高门大户人家会保养,居然比她的脸蛋还要紧致滑溜。
对于她没大没小的举动,岑福早见怪不怪,他只握紧佩刀,如松般笔直的站在安全距离,陆绎冷不防被今夏吃了豆腐,下意识的抓住揪的他面皮疼的青葱小手。
今夏看着两人相叠的手,脸上微热,别扭的抽开,一副羞涩神情。而陆绎则越过她头顶眼神暗了几分,便见到长廊尽头青色长袍一角曳地,随后飞快的隐了起来,他回身,岑福会意,悄悄返回房中换了衣裳,将面孔用白纱罩住,抄起方才顺来的朴刀,小心的掩了门朝元明处所走去。
彼时吃饱喝足又养好精神的谢霄正东走西顾,远远看到今夏,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道观本就冷清,突响起他敲锣似的叫唤,唬了袁今夏一跳,她抚着心口,皱起眉头,当仁不让的道:"就你吃饱了劲大是吧,吓死小爷了。"
"你胆子可没这样小,难不成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谢霄觑了下陆绎,语气揶揄,"哟,这不是小陆绎嘛,你看看你,成天缠着今夏,这男女有别,缠着我多好啊,保准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当下伸手要去拉扯陆绎,今夏撇唇,一把隔开,又道:"行了,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有用的东西,如今大人心智蜕化,案子也没什么进展,你还有心思玩笑!"
谢霄还想解释,她已拉着陆绎抬腿就走,回房后,热络的替陆绎斟了杯茶,仔细问了他吃不吃东西,趁着饭堂还没结束好去拿一些回来,紧跟着的谢霄眨巴下眼,可怜兮兮道:"我也饿着呢,你怎么不问我呢?"
"你要是变成八岁,叫我声姐姐,那姐姐照顾弟弟自然天经地义了。"她随口打趣一说,听在陆绎耳中,极其不爽,照她意思若今日受元明迫害的人是谢霄,她也能同待自己一般待他?与他同宿同食,对他嘘寒问暖,百般顺从?指腹用力,桌角无声无息裂开,斑驳的朱红色漆皮一点点被捻成粉末,落在他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