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内库出产量的急剧减少,明青达几番打听之下,终于搞清其中原委。原来是由于内库工人又在闹工潮进行罢工,而不是范闲有意操控,才稍稍放下心来。
内库的大罢工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明青达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三月中旬,好不容易等到内库开工,其出产却远远没有恢复之前的质与量。而此时,范闲业已离开颍州往杭州而来,留给明家的时间不多了!
大概是否极泰来,就在明青达急得头发都要全白了时,明家拿到了一批新货——一批玻璃镜子。新货指的是内库研制生产出来的新产品,其数量有限,相当于是限量版产品,若能得到一批这样的货物,便意味着可以发一笔大财。
按说,凭着范闲与明家的关系,这样的好事,应该轮不到明家身上。但明家的能量终究是不可小觑,经过种种努力之后,明家还是拿到了这批货的行销权,并且于三月底按时收到了货。
明青达和明兰石合计着,等将这批货卖出去之后,所赚到的钱,便足够支撑一阵子了,明家的危机便可得到暂时的缓解,即便马上要到达杭州的范闲再出什么幺蛾子,明家也能从容应对。
不过,事情还真是凑巧了。明家出货那天,恰好是范闲到达杭州的那一日。
五百黑骑护卫着钦差弃船登车后,刚刚好与明家运送货物的车队迎头相遇。明家这回也是下了血本,出动了五六百名私人武装来护送这批事关明家兴衰的货物。但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小范大人的脸皮能如此之厚,硬是出动了黑骑,一不小心将那些拉车的马给惊了,那些价值连城的镜子顿时成了玻璃碎片。
这还不算,洪长青还反打一耙,说明家的车队冲撞了钦差大人的马车,更是让小言大人差点从受惊的马车上跌落下去。总之,就是由于明家的失误,让两位大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因此,明家所有在场人等,包括明兰石在内,全被黑骑给扣了下来。
“洪大人,小人只是无心之过,您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冲撞钦差大人啊!”到了这种时候,明兰石早已顾不上心疼那些碎掉的玻璃镜子,而是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
很明显,范闲是有备而来,明家即便再有理,也大不过冲撞钦差这一罪名去。
所以,明兰石明智地没有去纠缠这件事,只是一味喊冤叫屈。谁知洪长青根本不理会这些,他只是凑近明兰石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明公子,您还记得那个爱您依恋您,却被您所杀的可怜女子吗?您还记得岛上的那些曾经为了明家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吗?”
明兰石闻言大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洪长青,“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洪长青冷笑两声,压低声音道:“看来您还没有忘记他们!好,很好!不知午夜梦回之时,您心中是否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安呢?”
洪长青是那个小岛上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虽然他是监察院的密探,但在他混入岛上的海盗窝中的那段日子里,跟这些海盗同吃同住,要说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不现实的。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给那些曾经的同伴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给等到了。
“我是谁?我原来的名字叫做青娃,是那个岛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明兰石听到这句话之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原来那件事监察院一早便得知了真相,之所以没有发作,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如今这人既然敢于捅破这个窗户纸不再隐忍,恐怕是时机成熟了。看来,明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真的是走到了末路。
关于对付明家的事,范闲只是给出了大体的方向,一切细节安排他都没有参与。对于洪长青利用自己来压明家之事,范闲并无异议,只是他如今全部心思都系于小言公子一人身上,无暇他顾,后续事项的处置权,便全权交给了洪长青。他能看得出来,洪长青对那个海岛上的那些惨死的海盗是有感情的,他定然会好好收拾明兰石。
就在洪长青与明兰石摊牌的时候,范闲早已坐着马车来到了西湖边上的云舒山庄,安顿好之后,便与老师费介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谈话,从而确定了小言公子醒来的大体日期。至此为止,他心中的那些恐惧和担心才稍稍减轻了一点,开始思考如何对明家收网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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