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穴道被封,只有大宗师能解,范闲叹气,庆帝是个大宗师啊……,玩不过玩不过。
身体稍稍好受点,他开始为自己施针,中医博大精深,费介只教了毒,这针灸本事还是他根据小时候为了学毒去解剖从而了解人体构造,联系前生看的杂书,联合真气游走的方式一点一点自学而成的。
针灸只能稍稍缓解,但他现在就是条快要渴死的鱼,只需要一点点水就够了。
下人抬热水进来的时候被一地血花吓了个半死,嗖的跑出去告状了。
范闲无语,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刚坐定呢就见柳姨娘风风火火的来,身后还跟着范建。
范闲头发还湿着:“干嘛呢?”
范建甩袖:“跟我去皇宫!”
“使团任务圆满完成,什么赏赐之类的下旨发就行了吧,我还要自己去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的穴道必须要解!”
“不要他假好心!”
“你在置什么气?不要拿自己开玩笑!”范建快急疯了,这两日天天进宫听皇帝和陈萍萍两个怪物扯什么算计,竟是把范闲做了棋子!他生气他无奈,甚至说了欺君之言仍是拗不过他们二人。
范闲一进京他便马上被召入宫说什么一起等范闲。
真是疯了!左等右等不来,等来了柳如玉的派人传话。
庆帝拉不下面子,陈萍萍身份不方便,他只能火急火燎的赶来劝说。
范闲看他着急的模样,心下一软:“爹……”
“你看你的脸色都差成什么样子了!”
“爹,我想你了。”
范建平常总是端着,家中小辈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家中无人敢这么与他说话,范闲这一撒娇他瞬间没了脾气,但是急总归是急的。
范闲的下巴磕在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淡淡的,比他高一点,又是感慨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跟爹去宫里。”
突然间身上一重,柳如玉慌张道:“晕了!”
“正好,抬上马车!”
————
范闲回来了,然而谢必安还未归。
案上的棋局下了一半,对手却不见了。
李承泽扫掉棋盘,匀称光滑的棋子乒乒乓乓散落一地,有好几个滚落到角落里,许是再也找不到了。他没了吃葡萄的心思,这大冷天的也不愿意出去散心与民同乐。李承泽蹲在椅子上,蜷缩在一个角落,似乎这样能有点安全感。
李承泽想起那日,范闲来到他的府上说的一番话,未必不是真。
范闲无意掺合此中战争,但是偏偏有人把他推上去,这一点他们倒是同病相怜,这游戏不玩也得玩,输不得,输不起,大家的命只有一条。
命不久矣?那天御医的批语,囋,他倒是希望那是真的。
范闲真的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他斗不过。
范闲太聪明了!完全不能掌控的人唯有除掉他。
只能出此下策。
这次输了,李承泽还是觉得他胜券在握,一来他是二皇子,犯了天大的错,棋局没结束前死不了;二来……真的没什么软肋,他跟范闲不一样,连自己都可以冷漠无情。
窗外下了小雪,据说北齐的雪下的非常大,怎么范闲就没有被冻死在路上呢?
不过那就不好玩了。
若范闲就这么死了,他李承泽的人生该何其无趣?范闲……啊范闲……,他想着想着,那被隐藏在某个角落深处不知名的情感又开始发芽:“在长成大树前,你必须死。”
范闲在这棋局上已经走出了绝妙的一步,他也该思考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有一暗卫来报:“二皇子,范闲被户部侍郎带进宫了,据探子传,范闲是昏迷着被送进宫的。”
李承泽微微抓住了一丝希望:“他快死了?”复又不安起来,“那我怎么办?”
他自言自语道:“哦,对,估计是去解穴的。父皇这棋我还真看不懂。”
来传话的人见惯了二皇子的喜怒无常,继续道:“陛下下旨,范闲文采高绝,特命他为东宫太子师。”
李承泽心中惊讶,面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轻笑道:“太子师?范闲十六岁进京,他生日什么时候?上次见他,据说过了17岁生日已经满17岁了。满打满算来京都也差不多快一年了,京都也有趣了一年。”
“原来范闲是秋天生的。”他念出一句诗来,“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范闲的好诗!”
李承泽哈哈大笑起来,他越发的认清自己磨刀石的身份:“太子二十了吧?认范闲做老师?”
“对了,范闲什么反应?”他这才想到还跪着的报信人。
“范闲还未醒。”
“你下去吧。”李承泽把棋盘捡起来,棋子一颗颗扔进棋瘘,“父皇老谋深算,已经知道长公主是我的人,自然要把范闲推到太子身边,这样才能与我抗衡。”
他眼角落下一滴泪:“可我呢?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