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脑洞（8）

一个小脑洞

（八）

   日本很安静，繁华大都市里每天都人来人往，可这却没有高声说话，放肆大笑的人。

  莫名便安慰了她。这样灰头土脸的过来，哪怕没有旁人知晓，蔡舒萌也觉得丢脸。

  为了自己习惯性的依从他，也为了自己还放不下他……

  顾然出乎意料是个很好打发的人。在来之前，她费了些心思打听他的喜好，信息乏善可陈。他曝光度不高，在个人隐私方面也掩的严严实实，能数出来的竟然只有他的作品信息。蔡舒萌猜，这肯定又是哪个大少爷出来玩票了，所以知道自己要跟他一起来日本，除了气苦，就只觉得累赘。不想，他是个不太像年轻人的年轻人，不爱应酬，不爱出门，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吃烟喝酒泡吧一样不沾，生活作息规律的像一个老头子。她每天早出晚归的，跟他倒没什么碰面机会。

  到日本三天后，她才特地找了个他吃早餐的时间去找他。蔡舒萌看着他盘子里的东西，觉得这人真是冷淡到了骨子里，就几片吐司和一杯牛奶，端着就要回房间，她跟着他进房间的时候，看样子他还有些不自在。

  “来这几天还习惯吗？”万能开场白，蔡舒萌只希望他不要惜字如金。

  “还好！”他坐在榻榻米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低头回答她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睫毛的倒影。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他演的那些角色那么精致，却难得的干净温和，虽然话少的可怜。

  “明天是跟对方公司主要负责人正式见面的日子，要一起吗？”放弃寒暄，蔡舒萌觉得或许她再待下去两个人会陷入无言的尴尬，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话无用武之地的情况。

  “不了！这里风景很好，我只是过来度假！”他放下牛奶杯，这才正式抬眼看她。蔡舒萌也是才发现，当这个人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会让这个被看的人觉得自己很珍贵。

  蔡舒萌难得出言调侃，“我还以为您是过来工作的？”打着出来工作的名号，让她一个人忙活，虽然称了她不愿他插手的心，可他出来的时候经纪人肯定不是这么打算的。

  “多谢！”他说的诚恳，蔡舒萌看着他挑眉，不打算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他这份识趣，打算回去补个眠！

  “晚上会有游灯会，仿唐的，要一起吗？”有些突兀的邀约，听起来却没有一丝轻佻意味，像只是知道那个游会好玩才兴之所至的提上一句。如果顾然的助理在这儿，一定会哭出声来，这祖宗总算知道要跟制片人打好交道了啊！

  “不了，多谢！”像是故意模仿他的短言少语，顾然原本还觉得她精于人情世故，不想其实还像个小姑娘。

    晚上的游灯会果然很热闹，人多的出奇，蔡舒萌都觉得自己快被人群挤得五分四裂了。

   她还穿着凉高跟鞋，一个眨眼不光脚崴了，连鞋都不见了。只能找到旁边小角落呆着，好歹先离开人群。

   蹲在角落里叹气，多少觉得自己不该瞎抽疯，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晚上没事溜达到这来，早知道还不如在房间多看几份策划。

  顾然出现的时候，她还在撑着脑袋发呆，他突然开口，蔡舒萌倒被吓了一跳。

  “鞋呢？”他换了一件短T，比早上那会儿更像一个大学生，开口问她的时候还是那种冷淡的口气，无端便让她心里的别扭和尴尬消散了几分。虽然觉得丢脸，但好歹能求他找双鞋给她。

  他跟她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时辰已经晚了，街上那些花灯早早就关了，只剩下那么几盏路灯还亮着。与前几个小时的热闹相比，这会儿多少有些曲终人散的落寞。蔡舒萌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会儿忍着脚痛，自然也不想跟顾然多说些什么！

 “要歇一歇吗？”他问她，有种明明才十分钟的路程他却要几个小时来走的错觉。

  “不了。”早死早超生，她现在若是歇了这口气，她就怕她得爬着回去了！

  “要歇一歇吗？”他又问。

  “不了”

  ……

  最后她还是朝他开了口，他叹了口气似是感叹她终于张了嘴，默默蹲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背她回了酒店。

  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她也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他。那天她趴在他背上忍了许久才忍住不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委屈和底气，偏偏要在他面前倔也偏偏敢毫无负担的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