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稻草

“这样就可以了。”鸫把涯带来的通讯装置调试好了。

“有了这个就能用邮件和外界联络了，”涯说，“但是一个人的消息送到其他人那儿也许需要花点儿时间。因为六本木是中心点，邮件都会汇聚到六本木，再通过六本木的信息网络和外界传输，否则会被GHQ发现。不过到最后总是能送到的。”

“听着像是漂流瓶。”飒太说。

“带有超强火力的漂流瓶。”谷寻补充说。

“葬仪社的恐怖|分子，一天出现了这么多啊。你们，是想把我们都变成葬仪社的成员吗！”难波大秀说。

“那小子，你是干嘛的？”数藤隆臣指着涯说。

“我啊，”涯说，“我是集的跟班。”

“呦，大家都听到了，看来咱们的樱满会长在葬仪社还不是一般人物。GHQ肯定是因为樱满集才攻击这里的，把他赶走就没这些事了。”

“很遗憾，无论如何他们的攻击都是不会停止的。东京的其他地方也经常受到攻击。”涯说。

“谁信你的鬼话！”

“不信我的话也没关系，现在有了通讯设备，你们可以联络外界，自己亲自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难波大秀语塞。

涯说：“大家现在的状况就好比掉进海里，眼看着就要淹死，向外界呼救，他们也束手无策。这时漂来一根葬仪社稻草，大家在快要灭顶之时想抓住它。你们却大喊：千万不要抓那根稻草！但是，不抓稻草，你们就有办法了吗？没有！就算使用虚空的能力是一根稻草，可是总比什么也没有好！或许，这还不是一根稻草，是一根草绳呢？或许，这还是一根很坚实很诚恳的绳子呢？说到底，大家都是要逃出去，拉着这根绳子，或许三步两步就上岸了呢？”

集松了口气，他已经明白涯完全是有备而来，他的全身都储备了扭转乾坤的力量。

会场鸦雀无声。数藤隆臣瞪圆双目，难波大秀攥紧了手掌。

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诸位如果不以为然，请先想一想：我们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很显然，我们不是来拖累大家的！我们葬仪社成员并不是糊里糊涂混进来的。我们是想对大家的行动而有所贡献，绝不是为个人的私利与团体的取巧，而有所攘窃于诸位！”

涯说完时，会场还一片安静，继而才掌声轰起。很明显，同学们普遍地被打动了，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樱满同学有能力有才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是葬仪社成员也不奇怪。”“难波大秀小题大做，大惊小怪。”“葬仪社成员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嘛。”

“可恶！去死吧！”难波大秀一把掏出一直藏着的手枪瞄准了集。

祈的瞳孔猛然一缩，那是过度的憎恨和愤怒所致。

众人惊叫，但是集已经敏锐地抽出缘川雅火的虚空镰刀一挥，光是虚空的光带就将难波大秀震倒在地，手枪也飞了出去。

“难波大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惹我生气。”集说。

难波大秀又被亲卫队押去关禁闭了。无人注意到祈平时温柔如水的眼波中有一抹从没出现过的凌厉疾风。

接着谷寻顺利地为下一阶段分了工，使会议的结局得以圆满。谷寻总有这个本事，把一个很难画的圆圈画成了，而且画封闭了，画严实了。

“涯，为什么你是我的跟班啊？”集说。

“因为我也想体验一下当小弟的感觉，挺不错的。”

“你可饶了我吧。”集双手合十。

“我认真的，”涯说，“集，在这里你就是王，我当然是你的跟班。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打破秩序。”

“那……我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吗？”

“那是自然，不过如果是奇怪的命令，你出去之后还想在葬仪社混的话就试试看吧。”

“我还是不试了吧。”集干笑几声。

“聪明，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还有点事情。”涯说。

集一下子站起来：“什么？你还要走？”

“坐下坐下，我原本打算处理好其他的事情再来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们在用虚空作战，所以猜想修复虚空的能力可能会帮助你们……”

“等、等一下！涯，你可以修复虚空，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在羽田的时候得到了第三支虚空基因，新的能力就是修复虚空，但是我的虚空是在能力提升之前就损坏了，所以每次使用前都需要修复，如果是你们的虚空就可以做到完全修复了。”

“再等一下！你的虚空损坏了？”

“那是在涩谷的时候，对抗白血球弄的，现在不要紧了。你还有多少等一下？”

“没了没了，你继续说。”

“我说到我原本打算最后来这里的是吧，然后我发现GHQ要对天王洲高中发动袭击，所以先来了这里。现在我得去完成我没完成的事，把通讯设备带给其他民众聚集地，还要看看他们的情况，逃出东京需要所有人的努力，集，你得让大家做好和其他势力合作的准备。”涯说。

集激动得不得了，他一直在犯愁的两个问题居然一下子都解决了。最重要的是，他担心的修复虚空和联络东京其他人的事，也是涯要解决的，也就是说他和涯想到一起去了。这个念头简直比解决了问题还让他高兴。

“涯，你真是来得太及时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怎么说，你刚好把我犯愁的问题解决了。如果你不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这句话集说得很轻。说完之后，他就注意地盯着涯的眼睛。他希望这双眼睛里能迅速闪现出一些火花来。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双温和的眼睛，带着些许深思，带着些许智慧。

“集，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解决的，你现在不是把学校打理得很好吗？我只是协助，真正的王是你。”

“涯，你才是高看我了，现在我才明白管理有多不容易，我只是管理一个校园就已经力不从心了，远远比不上你。”

“你不用和我比，集，我所做的，只是想努力跟上你而已。”涯这句话说得很诚恳。

“跟上……我？”

“小时候的你很果断，坚强又勇敢，我很想变得和你一样。”

飒太激动地推门进来：“集！你真的是葬仪社的干部吗？好厉害，快跟我说说葬仪社都吃什么？不对，你们是不是还练打枪啊，太厉害啦，赶紧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吧。”

“为什么练打枪就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集的话还没说完，飒太又说：“你和谷寻太不够意思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

集想解释几句，然而飒太转向了涯。

“跟班兄弟，你和集使用虚空的能力都太帅了，葬仪社是不是加入就送虚空基因啊？”

“这个嘛，虚空基因的事是只有集这样的高级干部才知道的事情。”涯说。

“噢，这样。还没问呢，你怎么称呼啊。”

“我是恙神涯，叫我涯就行了。”

“好嘞，你和我们住在一起吧，那间宿舍里只有我、集和谷寻，正好三缺一。”

“那就打扰了。”

“别客气别客气，还有什么能帮你的？”

涯拿出信息面板晃了晃，微笑道：“wifi密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