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做了一场噩梦。
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暗叹是自己想太多了。
躺回榻榻米上柯南再无睡意,双手交叠在脑后想了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大不了一死,总比顶着这小身板要好。
而这边Gin又接了任务,正位于香港九兰街和一个大毒枭做买卖。boss的意思是:交易完成取其项上人头。
谁让他已经对组织造成了威胁。
钱货两清的同时,埋伏在远处的基安蒂一枪就把老头击毙,倒下去的那一刻那张老脸上还挂着虚伪的假笑。而老头身边的人只是一秒就反应过来,拔枪反击。
追到码头就好似被什么其他势力的人拦了下来。
这次准备的是一艘正在举办化装舞会的豪华渡轮,停靠在码头。贝尔摩德把Gin拉到更衣室要换装。Gin冷声拒绝了贝尔摩德要为他换女装编辫子的提议。把身上染血的衬衣换下后把手枪重新装满子弹。“就算你是boss跟前的红人,我也敢开枪把你干掉丢到海里喂鱼,再跟boss说你这次英勇殉职了。”
听言,金发女人才把手里尺码夸张的粉色Lolita放下。“真的不要吗?还挺可爱的。”
基安蒂拔枪对准了她。“贱人!”
贝尔摩德却好像没看见那支对准自己脑袋的枪,“好歹也是化妆舞会,重在参与嘛!”
“基安蒂?”男人点燃高卢烟,悠然靠坐在一把木椅上给自己的手枪擦拭刚刚沾染上的血迹。只一眼,后者就冷哼一声不甘心的放下了枪。
贝尔摩德笑笑,没往心里去。
基安蒂这么讨厌她,无非是因为死在赤井秀一枪下的卡尔多瓦兹。说起来那次她也吃了大亏,虽然穿了防弹衣不至于丢了性命却也被来复枪打断好几根肋骨,期间还是在Gin的住所里养的伤。
值得一提的是,Gin公寓角落里有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保险箱引起了她的注意,保险箱很陈旧,像是许久都没人动过。
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秘密,所以贝尔摩德吹了吹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撬开保险箱,本以为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谁知道却是一个小孩子用的卡通水杯。上面蓝色的哆啦A梦图案已经有些掉漆,看来这水杯已经有些年份了。在手上翻转把玩了好一会儿,看到杯底的钢印,贝尔摩德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
为什么她送给有希子的杯子会出现在Gin的保险柜里?
杯子底部的签名是用机器印上去的,是她亲手写下送给有希子五岁的孩子,工藤新一。
字体十分艺术,当初送出去的时候有希子就夸了一句“这涂鸦真有不错。”
她总不能解释这是签名吧?
所以这个神奇的签名除了她本人,不会有人还能认出来这是字。
同样的,这个杯子,全世界也只此一个。
她没来得及再细想,身后一把黑漆漆的枪管就抵住了她后脑。
“你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淡淡,枪口毫不温柔地戳着她脑袋。手指已经摸上扳机,贝尔摩德悄悄咽下急剧分泌的唾液,脑子疯狂转动想着对策,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很有可能就血溅当场了。
贝尔摩德举起双手缓缓站起身,“我以为这是你的小金库,我只想拿点值钱的东西。”
女人没有反抗,万一激怒了后面那位大哥,她就可以早早去见耶和华大人了。她平时就打不过Gin,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伤在身,能打赢的概率基本为零。
贝尔摩特下意识做吞咽动作,“谁知道你保险箱里什么都不放就放个杯。”只见金发女人慢慢侧目,“难道这杯子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是你小时候的东西?”女人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把水杯放在桌上,故作轻松走到了沙发前懒懒窝进去。
Gin将枪收回怀里,燃起一支烟也不去管贝尔摩德,把水杯又重新锁进了保险箱。“给你两分钟,在我面前彻底消失。”
贝尔摩德穿上外套就离开了。
在烟雾中男人逐渐想起了一段可以被称之为暖阳的过去。
11年前。
他22岁,刚加入组织没有多久,那时候他还不是Gin,只是个刚得到代号的萌新Bacaidi(百加得)。
做任务的时候受了伤躲在胡同里避开搜查。
而那天夜里有个调皮小鬼天色晚了也没回家,还凑巧闯进那条死胡同。看到了男人奄奄一息靠在墙根,手里还握着一柄伯莱塔手枪,
当男人听到脚步声拔枪指向入侵者时,对上了一双湛蓝色漂亮的眼睛,单纯懵懂。
小孩子穿着蓝色的校服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对视两秒,他还是放下手里的枪,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也不能拿他怎样。
男人的呼吸有些弱,薄唇惨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上斑斑血迹滑入衣襟,浓重的血腥味惹得小男孩频频皱眉,他却没有离开,在书包里摸索了一会才拿出一块带着图案的创可贴贴在男人的颚骨上。
那里有一处明显的刀伤,划的皮开肉绽却已经结了一块血痂。
可男孩还是在他脸上贴了块可笑的创可贴。
男孩不过五六岁,分不清楚是非对错也不明白善恶,也没有因为男人手上拿着手枪而感到害怕。
老师家长都教他助人为乐才是好孩子。
他今晚看书忘了时间,途中又细心留意到巷口有些暗红的血滴在地.上才顺着血迹找到这里,思及此,男孩便拿出手帕以及一个水壶递给男人,“你喝点水,我去帮你把这一路的血迹给擦干净。”
男孩兴奋的快步跑了出去,男人却警觉皱起眉,下意识举起抢对准那个小小的背影,捏了捏水壶又放下。
工藤新一蹲在巷口用手帕擦拭着地上的血迹,不知道这个大哥哥是谁,不过,很像爸爸小说里面的情节。金发男人打开水壶,里面只剩下一半的透明液体,他先闻了闻味道。手里的水有着极致的诱惑,他递到薄唇边轻抿一口,带着些许甜意。
他断水断粮被追杀了两天,组织似乎已经抛弃了他,这两天他没有得到任何的救援。
听到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他握紧手提高警惕做出防御姿势,才看到小小的身影屁颠屁颠跑过来,“叔叔,你是警察吗?毛利叔叔那样的?”
刚刚还叫哥哥,现在就叫叔叔了?
22岁男人的反射弧有些长,小男孩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问了他许多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是因为执行公务受伤的吗?”新一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而男人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新一放下书包站起身来,把男人脸上的污渍擦掉,露出一片白皙,小男孩站着正好与靠坐在地上的男人齐高。
他小手短短胖胖的十分可爱,临走前他把水壶留了下来,“我该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
男孩边跑边挥手,“叔叔再见。”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而男人也只记住了那张稚嫩的脸庞,懵懂干净又漂亮。
第二天男人已经离开了胡同,连地上的血渍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切都像是工藤新一的一场梦,毕竟是小孩子,他很快就把这件小事抛到了脑后。
而11年之后,变成六岁孩童模样的男孩,也令曾经的Bacaidi想起了尘封在心里的一抹颜色,
原来一片漆黑里一抹刺眼的纯白,是你啊。
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