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VIP病房里,传来老人絮絮叨叨的训骂声,活像教训小孩子:
白城山臭丫头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
白城山你不知道现在的身份?要是真像你姐姐那么乖巧懂事就好了。
白城山下不为例!再发生这种事,管你是不是我孙女,非要好好教训一番!
听着这些训话,白小尤头痛地捶了捶脑袋,又伸手做掏耳朵状,懒洋洋瞥着病床边拿拐杖戳来戳去的老头儿。
等到老爷子声音降下去了些,她才开口:
白小尤您小心哮喘犯咯!
白老爷子一听她这吊儿郎当的语调,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到旁边沙发坐下,好好喘气平复心情:
白城山有你这闯祸精,我不得每天犯一次哮喘?
白小尤摸了摸撞伤的额头,那儿缠着厚厚绷带,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两人正瞪眼,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穿着杏色连衣裙的纤细身影走了进来。她戴着口罩、墨镜、帽子,进了房间,才摘下来,此时,两张完全一样的脸相对而立。
安静无声。
姐妹俩的生日被这一天搞得一团糟。虽然由于特殊原因,这所谓的生日并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但也没人能想到,会倒霉到这种地步。
白以露叹口气,站到床边,放低声音,开门见山规劝:
白以露小尤,你玩性大,我跟爷爷都知道,可这次你实在是过分了。爸爸的婚礼可是展现我们白家形象的重要场合啊。
白小尤我不知道什么婚礼,我只知道我们两人母亲的忌日。
白小尤固执地撇撇嘴,把脸别开。
白小尤要说姓白的还有哪一点好形象的话,也早被这混账的婚礼败光了!
床边的人一愣,也叹口气。
她又把矛头对向老爷子:
白小尤爷爷不是也没去婚礼吗?我猜您都没脸看了,四婚呐!难为您能养出这么身强力壮的儿子。
语毕,不禁带出个嘲讽气十足的嗤笑。
白城山你还有理!再怎么说都不该去吵闹,你这丫头想干什么?让媒体笑话吗?
讲到这里,老爷子突然慎色,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白城山再说,你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又是这话。
她原本还想争些什么的,白镇老爷子的这句话仿若一块儿毒苹果,卡在了她细弱的喉管中。她向后重重靠在枕头上,眼神虚空,不甘心地噤了声。
与其说是谁,不如说是扮演谁。这简直无厘头,还要让她假扮姐姐到什么时候?
自打先前姐姐在半路出了车祸,白家就安排她接替姐姐的一切事务,成为了那个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的“白以露”。
这段时间里,她突然从养母留下的小公寓住进了这个富丽堂皇的白家老宅,还被要求每天接触曾经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商务课程。
她抗议,苦闷,她试图跟那些人讲道理,说你们不能指望我一口吃成个胖子,可显然是没有用处。
姐姐先前遭遇车祸不假,可当今不是已经康复了?
她本就不同那些商务事宜,哪里能做到姐姐那样决胜千里的程度。将那些事情全都堆在她一个人肩上,非但是赶鸭子上架,更是对集团竞争力和她本人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