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人声鼎沸,杨力帆行走在陌生的城市,在拥挤的人群中感觉自己一点一点被淹没。
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好不容易等到绿灯亮了,刚准备迈出脚步,身子一颤,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对面手拉手走过来的一男一女。
两个人穿着情侣装,男人面目清秀,低头冲旁边的女人说着什么,惹的她笑的花枝乱颤。
女人抬头也看见了对面的人,面色一变,挽着男人的胳膊冲他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杨力帆楞在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准备打招呼,男人搂住女人的腰亲昵地从他旁边走过。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女子扭头看了眼杨力帆。
“丽琴,”杨力帆嚅嗫着动动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是她,真的是她,竟然在异国街头遇见了她,扭头看过去,娄丽琴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头,脸上浮现出迷人的笑意。
杨力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为他驻足停留,原本内心还抱着一点点幻想都化作泡沫消失不见,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你不珍惜的人自然会有人替你珍惜。
“首长好,”卫兵远远看见开过来的车,忙敬礼迎了上去。
“没事你去忙吧!我就是过来看看,”戴上墨镜走下车,“那个医务室还在吗?”
“回首长的话,里面原封不动和原来保持的一样。”
姜瀚点点头,“去忙吧!我随便看看。”一步一步向医务室走去,马鬃山承载了两人所有的回忆,快乐的不快乐的,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感觉她并没有远离。
推门走进去,房间依旧,只是少了她的存在,指尖在橱柜的医用器皿前一一划过,脑海中想起她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她说的对,我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不好找,你若是不好好珍惜有你后悔的时候。
嘴角一股热液滚落下来,抬手摸去,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泪水,“姚彦……”抱着她雪白的工作服,蜷缩在墙角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外面传来熟悉的旋律,姜瀚细细一听感觉声音有些耳熟,挣扎着站起身推门走出去,远远看见六个人一字排开,唱着歌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赵三里,曾志强,邱小虎,喻少群,周继伟,陆帝,你……”姜瀚错愕地看着一身军装的几个人。
“敬礼”
“班长好!”
“陆帝,”姜瀚上前一把拉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你不是应该在举行婚礼吗?”
“我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某人躲在这里哭鼻子呢!”陆帝推开他的手,整整没有勋章的军装,“怎么样,哭够了吧!”
“我才没有哭,”转过头摸了把眼睛,“姚彦在哪里?”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怎么又关心起人家了,”陆帝朝他胸口就是一拳,“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请你以后注意分寸。”
“她现在在哪里?”
“在她该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消消气,消消气,”赵三里见两人脸色不对忙挡在中间,“有话好好说,何必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你闭嘴!”两人一口同声一致对外。
赵三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嘴贱还不行吗?”
“她在哪里?”
“和你有关系吗?”
“我问你她在哪里?”姜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面色铁青,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星。
“回家了。”
“回家?”姜瀚有些不相信,“今天不是你们结婚的日子吗?她怎么会回家?”
“姜瀚,”陆帝抬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他脸颊上,“你玩剩的女人,你觉得我还会要吗?”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陆帝对上他愤怒的目光,“我是喜欢她没错,但我不想这样得到她。”
“你们已经订好了婚期不是吗?”
“那又如何,你和她不也订好了婚期吗?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
“我……”姜瀚惊恐地后退一步。
几个人面面相觑密切关注着两人,唯恐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陆帝冷笑着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珍惜的女人,还奢望别人去珍惜,姜瀚,你还真是够天真。”
“我没有不珍惜她,”姜瀚忍不住咆哮起来,“我爱她,我要娶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姜瀚都要娶她为妻。”
“那你是怎么做的,是怎么对待她的?”陆帝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姜瀚,你就是个花花公子,没有得到她的时候,无事献殷勤,得到她后你又玩失忆,企图推辞婚约。”
“我没有,我没有……”姜瀚抱着头蹲在地上呻吟起来。
“你没有,但是你这么做了,”陆帝指指几个人,“当着兄弟几个面,敢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姜瀚,你就是个花花公子,玩弄别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我没有,”姜瀚红着眼看着他,“我没有玩弄感情,我喜欢她,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她,我不敢对她表白,是不敢许诺她一个美好的明天。”
“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以为自己很强大,强大到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天,经历过这次事我才明白过来,原来生命这么脆弱,我不知道明天幸运和噩运哪个先降临,我可以赌,我不能让她陪我一起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