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是冷清寒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这不,暗神大殿守卫森严,可是住在清宁殿里清宁宫的冷清寒已经开始不安分,她捏了一个变身决,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男子。
她此时一身白衣,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绝色公子,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上面画着十里桃林的图,这可是她自己画的,好歹也有六千年的价值,况且还是一把神器!
路遥遥兮,心情悠哉!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朝着神,魔,凡三界交界处的结界走去。
她经过长廊时是看着长廊旁边小池塘的景色,浑然忘却了凉亭里的沈墨卿,此时沈墨卿正在凉亭里一个人看着古史,希望找到一些关于冷清寒现在身份的消息,可老远就看见她一手摇扇子一边朝着他走了过来,还是一身男子打扮,还捏了决,她这幅打扮是准备出去?六界这么乱,她疯了吗?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了。
冷清寒高兴的得意忘了形,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朝她瞅了过来,她僵硬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一身全墨衣的沈墨卿正看着她,他怎么在这儿?反正去凡间也不着急,神界一日,地上一年。
冷清寒看着他优雅一笑,收起折扇:“呵呵,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沈仙尊,仙尊真是好雅兴啊!”
冷清寒走到沈墨卿身旁坐下,这个小小的石桌沏了一壶好茶,她看着近在咫尺沈墨卿的茶杯里的茶道:“上等的蓉霜乌龙茶,仙尊果然好品味呢!”
沈墨卿看着眼前的冷清寒,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她当凡人的那番可爱了,而是历经沧桑已经被打磨成上等好玉的冷清寒。
冷清寒看着沈墨卿一直盯着自己,愣了一下,难道她脸上有东西,她疑惑问道:“沈仙尊怎么这么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沈墨卿被冷清寒这句话弄得顿时收回了眼神,可是也没有慌张,他竟然有些失礼了,“没有。”
她眼睛一转,对着沈墨卿道:“呆在这儿可觉得烦闷?不如陪我一同去凡间玩玩,如何?如今凡间近期定有庙会。”
沈墨卿看着此时眼睛发光的冷清寒,弄得他偶尔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她,“六界如今都不安宁?你还要出去?加上暗神殿守卫森严,你还是乖一点儿比较好。”
这句话让冷清寒听了委实不怎么舒服,她站起来走到沈墨卿的跟前道:“这点你别担心,现在六界何人能敌我?我这是出去躲避流言蜚语的,沈仙尊,你这种洁身自好的人,不懂得这种时机出去的。”
沈墨卿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干脆答应了,“也好,我看着你,省的你惹事。”
所幸二人落得是个颇为繁华的市镇,凡间的集市却是要比十里桃林旁青丘的集市热闹。
二人正说得高兴时,冷清寒不意被猛地一拉,跌进沈墨卿怀里,身旁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沈墨卿眉头微微一皱,那跑在车前的两匹马顿然停下,扬起前蹄一阵嘶鸣,滑得飞快的木轮车原地打了个转儿,车夫从驾座上滚了下来,擦了把汗道:“老天保佑,这两匹疯马,可停下来了。”
沈墨卿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抱着冷清寒,她清咳一声,从沈墨卿怀中挣出来理了理衣袖,道:“方才多谢沈仙尊了。”
近午,选在长街尽头一座靠湖的酒肆用饭。
沈墨卿挑拣了楼上一张挨窗的桌子,点了壶酒并几个凡界寻常菜蔬。
湖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等菜的间隙,酒楼的伙计又领了两个人上来同我们拼桌,走在前头是为身姿窈窕的年轻道姑,身后那低眉顺眼的仆从瞧着有些眼熟,我略一回想,似乎是方才在街市上驾马的车夫,小伙计打千作揖的赔不是。
那道姑坐下自倒了杯茶水,饮了两口才看向沈墨卿,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那道姑又饮了一口茶,想必十分紧张,良久,总算将话完整地抖了出来,她道:“方才在集市上,多亏仙君相救,才让妙清逃过一场灾劫。”她讶然看向她,连沈墨卿也转过头看向她。
妙清立刻低下头来,脸一路红到耳根子。
这道姑不是一般的道姑竟然能一眼看破沈墨卿的仙身,且还晓得方才是沈墨卿使了个术法救了他们。
沈墨卿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顺手罢了,姑娘无须客气。”
妙清道姑耳根子都要滴出血来,咬唇轻声道:“仙君的举手之劳,于妙清是大恩,却不知仙君能否告知妙清仙君的仙号,他日飞升后,定要到仙君府上重重报答这救命之恩。”
冷清寒看着近在咫尺的道姑,这道姑莫不是思春了吧?
沈墨卿生的这张脸,委实招桃花的很。
沈墨卿喝了一口茶,仍然淡淡地:“有因必有果,姑娘今日得了这果报,必是先前种了善因,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姑娘不必挂在心里。”这番道理讲得不错,妙清道姑咬了半日唇,终是没能再说些什么。
饭毕,出得酒楼冷清寒带着沈墨卿去到漫思茶听评书,那边茶水虽要价高一些,但评书讲得真是不错。
漫思茶是座茶肆,说书的乃是位须发半白的老先生。我们落座时,正在讲野鹤报恩的故事。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晚上,冷清寒带着沈墨卿买花灯,然后两人站在岸边同其他人一起将燃着烛火的莲花灯放进河里,花灯随着水流飘远,流成了一条蜿蜒昏黄的河灯。
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那神仙祈愿又是求谁保佑?
沈墨卿似笑非笑道:“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你还真当放只河灯就能事事顺心。”
他这么说,也很有道理,放完河灯后,两人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