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

“我是骄傲的，”

“也是懦弱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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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了——”她轻声提醒我，跟着她的尾音响起的还有破坏气氛的铃声。我们四目相对，我有太多太多疑惑聚拢在心头，我想我的目光此刻完全流露出这一点，她抿了抿唇，点头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或许她也意识到我们根本就没熟到那个地步吧，尤其是对于当时的我而已，姜嚣是氧气，而她呢，或许是一颗突然闪烁的星星吧。

我那时坚信不会为了追逐星星而忘了呼吸，现在只好嘲笑自己当初那么理想化。

一整天忙碌的学业让我疲惫不堪，我瘫倒在椅子上，杂七杂八的练习册和课本，根本分不清什么区别的荧光笔划出的句子。

相比之下，姜嚣悠哉悠哉地往嘴里抛了一块水果糖，摊开的语文课本不知道翻在哪一页，我想除了她的大名，她还没在任何一页纸上留下她飘逸的字迹；我看不到今艺璨的正脸，不过我瞧着她和我还不怎么认识的姑娘打得火热，练习册早就被她收进了桌肚——多半是写完了；还有，那颗星星。

她的发有不少都散落在马尾辫的外面，遮住了她小半张脸，我只看了几秒，就糊里糊涂地挪开了视线。脑中突然回响起她突如其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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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嚣推了推我，我才发觉全班大部分人的视线已然集中到我身上，于是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子——下意识地站在原地。

“门外有人叫你呢呆瓜。”姜嚣忍着笑，把我红着脸跑出门外时的局促表情收入囊中。然后偏头，和目光深邃的郑羡桃堪堪对视一眼。

今艺璨回头时只注意到姜嚣一张一闭的口型，也识趣地没有深究。只有郑羡桃和她自己知道，姜嚣说了什么。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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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教室门口，百无聊赖。说是有人找我，实际上这个人已经不经过我的同意先去找了我可爱可亲的班主任，我想左不过是我爸，或者我表姐——她们总对我的学习生活有着种种担忧，或许你会问我我妈？她只对我会不会谈恋爱有担忧。

按照她的原话应该是——“你不可以瞎搞的啊，就算要找，也得擦亮了一眼睛，找一个会赚钱会养你的人，知道吧。”

“谌智月，过来吧。”我听到那双猫跟鞋在地上踏着的声音，和班主任清朗的音色掺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曲同工之感。我顺着往她身后看去。

果然是表姐，不过，她怎么一脸要“鲨了我”的表情。

我叫谌智月，我现在很慌。

眼前这个女人天生有着异国风情的容貌，一颦一笑间都是在我们国家鲜少寻到的生动和鲜活。她算是我表姐，却也不是。她是我妈好姐妹苏姨和外国前夫生下的女儿，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妈那么刚，苏姨也绝不落后，她未再嫁，坚毅又严肃，偶尔露出的一点柔情——我当然是没机会见到了。

而表姐lalisa于我而言也一样，在捉摸不透的边缘，在亲人好友的边缘，我唯一知晓的，大概就是或许她挺喜欢我的，按照我妈的说法，她继承了她妈妈的性格，很少与人深交，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强人。

当然，我个人认为这不能是成为她每天盯着我写物理练习册的理由，对了，说起物理，我又想起那个神奇的女孩郑羡桃，初见时的小心翼翼，从姜嚣口中得知的秘密，和恍惚有种压迫感的来自她的质询。

“见着我还敢发呆？臭妹妹胆子不小啊。”Lisa伸手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姐你黑道考完了？我脑子都被你敲掉了？”

“那我真该跟你说声对不住——看来你开学前我就把你的脑子敲掉了你才会神经抽搐在历史和物理之间选择物理，然后又跟神经错乱一样交给我这份答卷。”

扎心了老妹。不对，是扎心了美女。

很显然我觉得班主任对这一幕非常满意，我吃了瘪，又感受到不少视线汇集过来，熟悉的不过就是幸灾乐祸的姜嚣和一脸英雄走好的今艺璨，我四周环视一圈，最终和郑羡桃对上了眼，她似乎对Lisa更有兴趣，比起我而言。我努努嘴，回过头拉扯着Lisa的衬衣。

“给点面啊姐，您是如来我就是您手掌心的孙悟空我哪敢神经错乱又失常的呢。”我假意嚅嗫着吸了吸鼻子，“这不是才刚开学，离家又远的，我适应不了嘛。”

“啊——原来如此。”Lisa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那么这周末就不要回家了，我要带叔叔阿姨和我妈出去玩，你呢就跟着你们班那个小美女学霸好好学习。”

“祖国需要你，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好这个艰巨的任务的，对吧。”

我突然意识到，似乎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班主任和她交换了个眼神，又相视一笑。

这个世界对我有着很深的恶意。

我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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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