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聂明玦替她擦了擦眼泪，又道，“后来给你下聘是因为射日之争在即，娶你是为了让你金光善同意参与射日……我答应过他，定当以命护你周全……所以啊，小丫头，你之前提出和离，我没办法答应……聂某无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护着你……终究是聂某利用了你，小丫头，你受苦了。这是我在你提出来和离之后就准备好的和离书，只要你签个字，你……就自由了。”

“曦臣。”聂明玦。

“大哥。”蓝曦臣悲痛之色甚浓。

“替我好好照顾她，是我对不起她。”

……………

聂明玦去世，无子，其妻金婼亲自扛起魂幡，直至下葬。

聂明玦墓前，金婼跪在地上，叩谢聂明玦庇护之恩。

“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但是，你放心，无论我金婼是什么身份，只要清河有难，定当竭力相助。”

“成婚五年，此刻我金婼承认，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今后是否和离，都会是。”

“你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明玦，你真的是个好人。”

“如果我没有先遇见他，没有爱上他，直接与你成亲，我或许会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吧。”

“愿你，一路顺风。”

因其无子，宗主之位由其弟聂怀桑继承。

孝期满，兰陵金氏金婼，与清河聂氏聂明玦和离，回到金鳞台，并未与金光瑶争宗主之位，与江宗主轮流照顾金如兰，闲暇之时定游历四方，夜猎天下。

有的人说她在找魏无羡。

有的人说她在找金子轩。

甚至有的人说她在找聂明玦。

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在躲避某个人吧。

那个不允许她去玷污的人。

姑苏蓝氏向来以礼著称，宗主又怎能娶一个和离过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他的嫂子。

就算他肯，金婼也不会同意的。

人言可畏，她不会让他受到困扰。

反正世界上好女孩这么多，没有她，早晚会有下一个。

只要她淡出他的世界，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躲，又躲了十一年。

一个躲一个追，两人反倒不久就会见上一面。

就比如这次大梵山夜猎。

“阿婼……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金婼无言，从前，她何尝不想回到从前，那一个月，两个人是多么快乐，尽管各自心里都有担忧，但是那又如何？

“曦臣，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金婼疲惫的叹了口气，“十几年了，该执着的也执着完了。换一个人吧，总会有比我适合你的。”

金婼看了一眼裂冰的萧套：“你看，就连它，都旧了，颜色也暗了。”

蓝曦臣站在那里，似乎在颤抖。

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生气呢？

或许两者都有吧。

“阿婼！”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随我回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金婼也怒了，“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是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就算这没什么，但是——我是你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