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斜阳微曛,百鸟归林之际,魏无限满足地眯了眯眼,于余晖潋滟之中,伸了一个懒腰,落入蓝忘机眼底,是十足的宠溺。
待封赏仪式结束,魏无羡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冰凌痕月,似是想起什么般用胳膊肘碰了碰蓝湛,问道:“你知道魏长歌去哪儿了吗?”蓝湛摇头,道:“方才出林时她道内急,便向反方向跑去,之后再无看到。”魏无羡微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想他魏无羡偷鸡摸狗,呃不,行侠仗义这么多年,开溜的理由个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真是,一看就没撒过谎。魏无羡自得的想着。
却在这时,观猎台上出了事。金子言气恼的掀了桌子,冲泓月大骂:“什么痕川魏氏,不过是个新兴的仙门罢了,竟让我们几大宗主连人都见不到,架势这么大,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因着今日射猎失利,金大宗主又迁怒旁人了。魏无羡心下一气,愤然道:“这个金子言,我早就看不顺眼他了。占着金凌的位子,还美名其曰什么年纪未到。性情暴逸无常,犹重面子,如今更是心情不爽迁怒于人,真是小人。”蓝湛亦是十分不喜,敛眉不语。可即便被骂的十分过分,泓月仍然以最得礼的姿态回应金子言的怒火,缓言道:“金宗主莫要生气,泓月正欲同几位宗主讲,我宗魏宗主因外出有事,明时方归,便派我请几位宗主今日且住下,明日于痕月阁一叙。”语气恭谨万分,毫无错处。金子言一时语塞,蓝曦臣从容起身,“既如此,多谢左使。”泓月回礼,正欲离开。却见金子言不依不饶道:“滚回来,我正在训话时,你们这些人就该有一个做狗的本分,乖乖听我训话。”这话便说得十分逾越了,远处魏婴二人皆是一时惊怒交加,还未及反应,便听到泓月温声道:“吾不知金氏家规为何,许是金氏子弟于金宗主而言,便是犬一般的地位,但于吾魏氏而言,人与狗,泾渭分明。所以金宗主既想训狗,我便让人牵来一只狗好了。”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金子言气得不轻,正准备跟上去,两名魏氏子弟挡住了他,只道:“金宗主,您还未训狗。”金子言一回头,便看见对面坐着一只半人高面露凶相的恶犬...
魏无羡看着面色灰黑的金子言,笑得合不拢嘴:“金子言这个怂包,哈哈!”蓝湛于他身侧只一句:“罪有应得。”恰逢一名魏氏弟子为二人住处领路,“烦请带路。”魏无羡谦回,“不过,这个泓月左使的作法实在高明,性格沉稳大度,且知道以牙还牙,我实在欣赏。”说着,还随意从一处杂草丛折了一根,放在手中把玩。蓝湛颔首,“不错,此人并不简单。”“我倒是突然想知道这宗主是谁了,想必也不简单。”魏无羡猜测,便问起领路弟子,那弟子听到问题后神色欲发恭谨,弓身回道:“我宗宗主名唤魏长歌,字魏笙。”“哦,魏长歌。”魏无羡点头表示知道后又若无其事走了一段路,突然猛得看向蓝湛,“魏长歌?她不就是...”蓝湛无语地点了点头。
直至领路弟子一句“到了,两位公子。”魏无羡方从震惊中回了神。一抬头,清风微拂西窗,明月如辉,为这仙境之地镀上一层柔和。而之中的两间屋子也安详静伫,没错,是两间。魏无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蓝湛,而此刻蓝湛面上难辨喜怒。于是魏不怕死决定作死,“蓝湛,你看这有两间,明日还有庆功宴,不如...”蓝忘机语气亦是难辨喜怒,只一句“所以?”魏无羡愈发小心翼翼,道:“我们分房睡吧,就一晚,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偶尔分房睡感觉会不错的...呃,蓝湛你抱我干什么。”却见蓝忘机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向一屋走去。大门被踹开,魏无羡顷刻便被蓝忘机压在墙上拥吻,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使得魏无羡只能瑟瑟屈服。修长的手自然而然的挑开衣领,探入衣衫内,四处点火。魏无羡被撩得燥热,几分难耐。蓝忘机轻柔地将他放上床榻,然后,转身便走。魏无羡那双妩媚朦胧的桃花眼怔了一下,看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之于蓝湛淡定自若的走出门外,还贴心的为他关上了门,顺便送来一句,“偶尔分房睡,感觉会不错。”魏无羡不可置信的愣了许久,终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表示郁闷,“有你这样的吗,蓝湛,火点完就跑,我自己如何灭火,实在不行,把避尘留给我也行啊,怎么这样恶劣!”在床上躺了半天,欲火未灭,怒火却上来不少,魏无羡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终于决定狠狠报复于他。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此刻魏无羡推开房门,一跃便跃上蓝忘机床榻所对之顶,手中拿着一颗鹅卵石,“你让我睡不好觉,我也要你睡不好!”魏无羡得意的狞笑道,然后便开始“乒乒乓乓”地敲击瓦栎,于寂静月夜而言极为扰人。可即便魏无羡再扰人,一瓦之隔的蓝忘机偏生毫无反应,魏无羡越敲越急,忍不住心生疑惑,暗自嘟囔,“这蓝湛不会不在吧。”又敲了数下,“不行,我得看看。”从正门进他自是不敢,于是便掀开了上方的一片片瓦,待那一方空处足以容一人穿过时,他看到了榻上睡得安详的蓝湛,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像梦一般不真切。魏无羡死死盯着那双规规矩矩放在两侧的手,想起往日那双好看的手都是将自已圈在怀里,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视线上移,却赫然看到那双清水无波的淡眸正直直地望着他,“啊!”魏无羡被吓的脚下一滑,竟直直从那个洞掉了下来。狼狈的摔上榻,蓝忘机似是知他方才所想般,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一双唇也轻浅的覆上去。魏无羡在被揽入怀中便略有恍惚,在那双带着檀香的唇覆上他的时,才终于明白一个事实,“天天”他只当是自已意乱情迷的一句妄语,如今才知,这方是他心愿,就这样天天在一起,永远不分离,这双手会永远将他揽入怀中,便如此刻一般。衣衫尽褪,二人仍唇齿不离,偶有于意乱情迷之际魏婴脱口而出:“别,别放开我。”蓝湛将他缚得更紧,低低道:“永远不放。”月光皎洁,透过那一处瓦砾残缺,为榻上抵死缠绵的两人镀上一层美好的轮廓,徒惹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