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咳，”许愿淡淡说，“你还没睡？”

“嗯。”

“我可以坐这里吗？”

安南转头看着许愿，点头。

许愿坐在安南的旁边，随着安南的视线抬头望，“为什么睡不着。”

“你不也是吗。”

许愿被呛住，“总得一个理由。”

“烦。”

“我也是。”

安南转头看着许愿，在月光下的许愿整个人蒙上一层朦胧美，在月光的照耀下，淡淡的...安南转过头，嘴角微微撤出笑。

“你说，人死了，真的在天上吗？”

安南看着许愿，随即道，“永远在天上，保护我们。”是的，奶奶，你永远在看您的孙子，保护着您的孙子。

安南看着许愿没有说话，接着道，“你一个人住？”

“你怎么知道？”

“猜的。”

“猜的很准，”许愿伸手拿起地上的鹅卵石把玩着，“我妈死了，爸也差不多。”

“一直一个人？”

许愿摩擦着鹅卵石的表面，“嗯。”

“很辛苦吧。”

“习惯了。”

“你可以哭出来，我闭上眼睛，心里会舒服点。”

许愿拿着鹅卵石的手抖了抖，滴-滴-鹅卵石表面渐渐有了水滴，许愿低下头靠在鹅卵石上无声的小哭，“你不许看。”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嗯。”

安南真的没有看，静静的，听着许愿的哭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一个女孩孤单的哭着，一个男孩静静的听着，谁也没有打扰谁，谁都不逾矩。

许愿擦了擦眼泪，把鹅卵石放在地上，说，“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

安南缓缓睁开眼，望着许愿的背影，忽然，许愿停下了，安南定住，许愿开口，“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肯听我哭，谢谢你理解我的痛苦，谢谢你让我有尊严。

“嗯。”

安南目送着许愿的背影直到消失，转头手里摩擦着鹅卵石，还带着淡淡的余温，还有着湿湿的触感，安南笑了，傻姑娘，就算我不看，我也知道你哭的样子，你有多痛苦，这么多年一个人，很累吧……哭吧，尽情哭吧……

安南站起来，把鹅卵石揣在口袋里，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