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么算的话，谢顾绝对是被撑死的那一批。她虎的程度简直登峰造极，疯如花城都不敢置信，并欲言又止：“……”
花城彬彬有礼这点是真挺不错，哪怕他的语气天然嘲讽：“你准备拿着这东西，冲出去和他们你死我活吗？”
谢顾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不屑于回答他的蠢材问题。
她刚才翻了几个蘑菇似的植物，正忙着揪去菌柄，又将菌褶对准掌心，用力转了几转。黏腻的汁液不可避免地沾了手指，但她不太在乎，又如法炮制，做了几个一样的，在山洞口无规则地摆了一截。
“你看，”她语调轻柔，“多黏腻的东西，正好同那些甩不掉的尾巴相称。”
花城看她摆了一地，隐隐明白了她的想法，却仍觉得迷惑：“这些可以？”
谢顾伸了个懒腰，手中剑在石壁上重重一磕，声响在山洞里被无限放大，响得人头皮发麻。
“对付其他人不一定，”她说，“对付蠢货够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被铁器声吸引来的鬼怪在踏入山洞时摔了一地，花城想，真的够了。
总归也不能对蠢货有什么高要求。
被疯狗追着撕咬许久，任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气。
山洞里这两个人——鬼，都是索命阎王似的人物。不消一句话，便默契地提起了刀。
大部分鬼都是这样的。有血有肉，伤口却难以自愈，更兼周身冰冷，五感迟钝，无需饮食，更没有呼吸。仿佛是昭彰地说，我就是怎么看怎么假，和活人不同。但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凭心意控制自己的身体……除了冷，都可以肖似生人。
但修到那个时候，大家也就都习惯了鬼躯，不会再特意改了——毕竟这样还方便一点。
因此，他们这一通砍杀后，逃走的人寥寥无几，山洞内一片污血和奇形怪状的鬼怪尸体，眼见着是不能待了。
“走了。”谢顾收剑回鞘，冲另一端的花城打了个响指，“我这里还有个人，能结伴同行。”
花城收了弯刀，却并不动，只笑着摩挲了一下侧脸：“哦，同伴？”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的……同伴，哪怕是七八十个摞在一起，你也能一勺烩了。”谢顾已经走到了洞口，眸光清清冷冷地偏过来，“有什么可考量的。”
花城道：“你这样的评价，与你的同伴说过吗？”
谢顾仿佛是忍俊不禁地嗤笑一声，花城就知道，这人嘴上带毒，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就这样还能有同伴。
他也笑了一下，举步跟上，不急不缓的：“你待我这么实在，倒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哦，那倒不是。”谢顾道，“还是有原因的。”
花城道：“那不如说来听听？”
“你来的时候带了一群凡人，其中有个五六十岁的，叫陈春，是我以前的邻居，生前很照顾我们一家。”谢顾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拨开洞前垂落的藤蔓与杂草，“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这儿，你救了他一命，我报答你，算是全了这份恩情，也是应该的。”
花城落她两步，笑声低沉：“真的？”
谢顾转过身，那青年模样的人仍然覆于山石的阴影之下，阴鹜又冷漠，像一只鹰或者一匹狼。
她知道长发的遮掩下曾经有一只红瞳，而现在只是空荡荡的眼眶，那里会有丑陋的伤痕和未洗净的血色。
她也知道这个实际上比她还小一点的少年人，在用仅剩的一只眼睛观测着、揣度着人间，并且已经得出结论。除了他们共同的软肋，他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在乎。
对这样的人，惺惺作态或是费尽心思，都没什么意义。
所以谢顾语调平平地说：“当然是假的。”
她站在正午的阳光下，虽然已经难以感受到来自太阳的热度，却依旧惯性地垂着眸，薄薄的眼皮在光影交替中近乎透明。
这是一张姣好的面容，凤目殷唇、浓墨重彩地美着，目光却与神情一般疏淡而平静，语调冷恹，透着一股“我很不耐烦”、“我不想活了”的厌世感。
谢顾带着询问的语气，真情实感道：“明知道我不会说真话，却还要试探这一句。花城，你是有病吗？”
花城嗤了一声，低笑起来。这个笑没有——至少没有那么假：“就这么夹枪带棒地对你的盟友说话，顾念，你是有病吗？”
“合作愉快。”谢顾并二指为刀，佯作在颈下一划，神情郑重，动作又近乎险恶，“如果我们当中有个蠢货，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合作愉快。”花城回了一个同样的姿势，拆去了友好表象的青年戏谑而冷酷，像一个不约而同的信号。
“但愿。”
时鹤归花城很有气势地威胁，笑死，根本打不过。
时鹤归很抱歉停了这么久更新……我的事，家里的事，都让我焦头烂额。不过鸽了你们这么久，还是坦诚一点事情吧。
时鹤归我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不过早先已经做了心脏搭桥。
时鹤归我也因为校园暴力罹患过抑郁症，不过现在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时鹤归我遭遇过车祸，有了腿伤，最近的手术过后，据说定期复查就不会再复发了。
时鹤归我有PTSD，但情绪稳定的时候并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时鹤归我说这些也不是想卖惨什么的，就是，我能挺过来，那你们遇到不好的事，可以先想，哇，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呢，就会稍微开心一点啦，然后继续加油，继续前进。
时鹤归我希望读者们都能无忧无虑，不为世俗所动，永远热烈，永远热泪盈眶。
时鹤归我这一生过得很迷茫，很奇怪，很痛苦，但好像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支撑我走下去。
时鹤归从我的兄弟，到我的朋友，我的爱人，和我遇到过的所有好人，都在告诉我，请坚持一下吧，再走一走，也许会不一样呢。
时鹤归我走下来了，然后看到人间。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温柔而烂漫。
时鹤归啊，对了。我是无性恋兼同性恋，但我爱上了一个温暖的、耀眼的少年。
时鹤归萧仄笺呢，是我的闺蜜，我的二二，我的八两，我的小姑娘和小玫瑰。她生日的时候我就发过这一句，现在还说一遍。
时鹤归我拥抱你，像拥抱世界上最特别的那朵玫瑰。
时鹤归我很爱你，你独一无二，所以不要为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开心啦。人间这么好，你看一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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