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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润玉平安返天宫 旭凤与天后对质

润玉同人——两心知

不管寰宇怎样演变,生存其中的生灵永远崇尚自由,厌恶束缚。这种情怀,不仅表现在身体上,也深埋于灵魂中。所以,即便邪神全身被缚深陷昏睡,身体仍在本能驱使下作出反击。

正邪两力均非寻常,互相牵扯之下,重新加固的封印中心,多出一个吸力强劲的螺旋旋涡。一切发生的突兀,但跌入虞渊的五人均是学识渊博的不世之材。同时施法张开结界,稳住身形抵御螺旋漩涡。

追在几人身后的星辰令,在几人施法之时,飞入漩涡中心。熟知星辰令作用的孟章,传音几人逆转星辰令。虽然孟章简短扼要,但天资聪慧的润玉,仍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施法动作未晚丝毫,五道颜色不一的纯净灵力同时注入漩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漩涡渐小,虞渊重归以往。一道白玉光华,从下方窜回润玉腰间。在光华闪耀的短暂时光里,众人看清了此时的润玉。只见修长俊秀的身形,被汗水浸透的素衫紧紧包裹,不觉狼狈只显清奇。人在浅笑,可众人又岂会不知,润玉已达极限。

紫衫身影一晃,修长的右手瞬息搭上润玉脉门。丹田已成空虚之像,充斥在经络中的五行灵力只余少许。这般情况换做旁人早已不支,可眼前这个比众人小了几十万岁的青年,却笔直站立、浅笑迎人。如此毅力令清冷数十万年的勾陈惊愕不已,但心中也多了几许不满。右手放开,清冷的双目迎上深邃的双瞳。同有祖龙血脉的勾陈,瞬间明了润玉,面容不变,心中不满消散一空。

龙族傲骨天生,屈膝人前、惹人怜悯皆悖本性。只要有一丝可能,悖逆本性的一面断不会展示于人。心中滑过血脉传承,勾陈取下腰间金玲,与润玉龙佩一撞,念出一段奥涩的上古经文。龙佩闪烁星光,勾陈甩袖把众人带回归隐之所…

虞渊深处已一片安宁,守候在外的人却是心急万分。一发现润玉失踪,飞羽卫统领当即派出飞鸟信使返回天宫。再看子熙几人,已按捺不住探了虞渊多次,但都被金光反弹了回来。焦虑万分的子熙正打算再探虞渊,耳边突然响起勾陈的声音。一番私语,已知众人无碍的子熙,心中巨石落地。心念急转,为了将北郡杀劫画上休止号,他未将润玉平安的消息,告知任何人…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声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只见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秾斗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此乃勾陈、孟章隐居之所,蓬莱阆苑。

阆苑内植被茂盛,所有阁室均由先天古木自然构成。因此,躺在古藤槐木床上的润玉,鼻尖满是草木清香。轻轻动了动手指,还未睁眼的润玉,耳畔传来熟悉的慈祥之声:“万幸,殿下无甚大碍!否则即便相交多年,贫道也不原谅你的师尊!”

“玉鼎仙尊,您又想诓骗栖鹤!您若不相信师尊,早已将这尾昊天应龙带走了!”润玉光听声音,便知应答之人乃是一个活泼爱笑的童子。

虽然润玉手指动作甚轻,对话的两人仍发现了不同。四目同转,一老一少两张笑脸,出现在润玉眼中。“哈!玉鼎仙尊怎么样,师尊医术冠盖九重吧!”栖鹤挺直胸膛,昂首说道。

手中浮尘毫不迟疑,敲向栖鹤饱满额头。在哎呦一声后,玉鼎严肃开口:“莫要耍贫,还不告知你师尊去!”放下双手,栖鹤向润玉咧唇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再次向醒来的润玉慈爱一笑,玉鼎伸手摸向他的脉门。数息后,玉鼎抚胡颔首放开润玉。润玉浅浅一笑,起身下床,躬身说道:“仙尊,润玉失礼!”

玉鼎站起身,扶起润玉慈善说道:“殿下,怎又这般多礼!”眉眼再度正视眼前的青年,玉鼎皱眉开口:“殿下此番行事,多有冒失!可是忘了贫道写给殿下的批注?”

温润双眼迎上慈善双目,润玉浅笑应答:”仙尊苦心,润玉怎敢相忘!只是润玉心中又添守护之人!那人身心痛于润玉十倍,现在性情又果敢刚毅。母神对润玉忌讳非常,润玉担心那人会为了润玉不顾一切!当年润玉护不住想护之人,如今既然有了护持之本,自不会后退半步!润玉此行,一是为了转移母神视线,让那人安泰无恙;二是借助安定天界水灵之机,详勘北郡八州!”

眉眼慈爱再添三分,玉鼎望着润玉,柔声说道:“即便如此,深入北郡,终究冒险!”

润玉柔和一笑,坦然继续:“多谢仙尊对润玉的爱护之情!只是千年来,润玉虽得仙长深情,未入北郡,已大致了解,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北郡八州真实样貌,润玉仍想亲自确认!这样,润玉梳理的解决之法,才不会偏颇!”

果然,面前之人仍一如既往,脚踏实地。虽以私心自诩,可内心却是公心一片。准备再与润玉叙上一叙的玉鼎,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抬头向外看去,勾陈、孟章映入眼帘。

尽管心中有数,只要润玉未清醒,勾陈心中便会保留几分疑虑。如此心理并非是对医术不够自信,而是数十万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情未定之前,万一随时会转变。清冷双目滑过一丝柔光,润玉已躬身抱拳,温润道谢:“神君之恩,润玉铭记!”

隐居多年,甚少有人如此多礼!孟章心中一乐,转向多年挚友,双眼布满戏谑。素知孟章心性的勾陈眉眼未变,走到润玉身前双手一扶:“殿下客气!本就是我与孟章思虑不周,才让殿下灵力耗损过大!将殿下带回阆苑治疗,本就理所应当!”

润玉温润微笑,看了看勾陈、孟章将心中疑惑问出:“两位神君,不知九凤元君和灼萝元君在何处?虞渊之事,润玉还未道谢!”

勾陈面色一僵,忆起灼萝早年叛宫,为了一己私心,致使亲妹射姑身陨的过往。熟知勾陈心事的孟章,接口说道:“她二人有要事,返回凤岐山了!”双眼转向润玉腰间的星辰令,孟章正色继续:“殿下!我与勾陈、九凤是何身份,想必殿下心中有数!只是,请殿下莫要误判灼萝,她并非我们一员。青丘之主青莲帝君,才是那个拥有金玲的人!”

润玉眼底光华一闪,颔首表态不会误判!面色恢复的勾陈,刚想邀请众人前往露台饮茶,一身形纤瘦的童子走了进来。童子向孟章行了一礼,报告虞渊最新动态:“师尊,火神和天帝亲卫已到虞渊!据虞渊生灵传信,火神已准备亲闯虞渊,找寻殿下!”

众人一听,心下震动!清楚旭凤性情的润玉,面色一焦,急急说道:“两位神君,润玉挂心旭凤,实不能在此久留!神君对润玉的恩德,润玉铭记在心!他日若有事,润玉定扫榻相迎,以报今日之恩!”

孟章、勾陈听后,相互看了看,心中正式认可润玉。面对日后主君,孟章未改颜色:“殿下虽然醒转,但灵力仍未恢复!阆苑与虞渊相隔十数万里,非一时半刻可达!时间紧迫,殿下让孟章送上一程,更为适宜!”

“如此行事,再好不过!不仅可以及时制止火神,还能让天后停止刺杀,后退一步!”明了润玉处境的玉鼎正要劝说,润玉已俯身答应。挥动浮尘,玉鼎转向润玉与他辞别。接着,金玲再撞龙佩,孟章、润玉消失在蓬莱阆苑。清冷双目迎上慈善双眼,一向不主动留客的勾陈首次邀请玉鼎品茶下棋。眉眼一动,似看到通明未来的玉鼎,一手挥动浮尘,稽手应和…

再临虞渊,果见旭凤准备闯渊。细加端详,旭凤双手七色火莲,缓缓成形。“胡闹!怎无人阻止?”心焦不已,润玉内心之语脱口而出。

孟章扬唇浅笑,伸手在润玉的人鱼泪上点了一下。警觉之身稍有触动,视线顷刻转移。双眼看向孟章,还未问询,答案已从孟章口中脱出:“殿下!阆苑虽处蓬莱,但阵法甚多。日后殿下若想找寻我等,有它在,径直向前便可!”低头看了眼人鱼泪,才发现其中一颗青光隐匿。再抬头,话未出口,浅笑之人已经挥手送客。呼啸之声滑过,耳畔隐约传来:“孟章,送上殿!”低头俯看,再无一人…

琉璃净火已经成形,旭凤心下坚毅,抬手准备击向虞渊。“旭凤,住手!”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旭凤不可置信的看向银光硕硕的身影。

飞身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焦急的心未减弱半分。不自觉的拉住来人,心中之情尽数脱出:“哥,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儿?”紧接着,两只惯常用剑的手,搜寻起润玉。

一把拉住探查到胸腹的双手,润玉温润制止:“我很好!莫要担心!”面前之人一片温润,再好不过!可前科累累,实不能轻信。翻手转腕,快速奔向脉门。旭凤剑眉一蹙,心中不满脱口而出:“哥!虞渊有异,你为何还要冒进!若你传信回宫,怎会灵力大损!”一说完,又忆起兄长天劫临空,旭凤又气又急。

“旭凤!”温润嗓音再次入耳。不想听,转身背对润玉,旭凤右脚一跺,一个瑟缩一团的身影窜地而出。

嘶!抖成一片的人影,将发间的碎冰抖落。牙齿打颤,摇摇晃晃的冲旭凤俯身拜下:“虞渊土地,拜见二殿!”土地的出现,缓解了旭凤急气的身心。抬手一挥,将寒冰驱离土地。全身回暖,土地大喜,躬身赞美。

赞美之语滔滔不绝,刚刚冷静的双目渐露怒色:“住口!本殿不需你这个,口舌如花的不实之徒夸赞半分!虞渊有异,你隐瞒不报,累及大殿,如此品行有何资格位列仙班?”说罢,旭凤抬手示意御前亲卫抓人。

双膝一软,刚脱劫难的虞渊土地高声哭诉:“殿下,小仙冤枉!小仙一发现虞渊异常,就已上报天宫!谁知小仙被寒息侵蚀,仍等不到天宫来人!今日若非冰霜无力,小仙也不能脱困而出,拜见殿下!”

即便对跪哭之人已有界定,但见他哭得真心,向来纯善的旭凤仍旧给了机会:“你何时上报,虞渊有异?”

“两个月前!”眉眼微诧,想起虞渊见到的种种,转向兄长,柔声说道:“哥!我送你回宫!”自小亲厚的人首次有了面对面的秘密。润玉看向被旭凤召来的子熙几人,双眼愈发深邃…

将兄长平安送回璇玑宫,旭凤转身朝凤仪宫飞去。走进璇玑宫,润玉端坐常青树下,双眼幽幽,看向子熙…

“天后!二殿下来了!”耳中传来碧彤的声音,天后压住眼底的失望,挥袖示意碧彤带人。

一步一步,神情坚毅的旭凤,走向天后抱拳行礼:“母神!”

扬唇浅笑,天后开口问道:“润玉没事吧?”旭凤点了下头。慈爱看向旭凤,天后柔声继续:“我儿辛苦,快回栖梧宫休息!”

掀衣,单膝跪地!心中痛苦一压再压,低沉三分的嗓音,响在天后耳边:“母神!求您,别再伤害哥!”

啪!手掌落在凤椅,怒色直冲眼眸:“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抬头看向亲母,旭凤张口准备说出所知。抬手制止旭凤,天后严厉三分,先声夺人:“本座对你兄弟如何,九天仙神早有公论!唯有心性恶毒之人,才会重伤母子亲缘!”

好想相信,可是虞渊所见却在否认:“母神!您告诉孩儿,为何派出飞羽卫?”

为何总是如此,在不该看清的时候看清。天后愈发冷肃:“本座刚接到虞渊奏本,自然要派飞羽卫平息祸患!”眼神一变,伸手抚胸,天后痛心疾首:“你认定本座伤害润玉,是不是?本座在你心里,已心如蛇蝎,是不是?”未等旭凤回答,天后挥袖转身:“旭凤,你太让本座痛心了!你,立刻离开凤仪宫!”

决绝的话语,决绝的语气,无一不昭示着背对之人失望的心。心中不断问着,是不是真的弄错!终于旋风刮起,旭凤被推出殿门。闭合的大殿,慌乱了旭凤的心。再次跪地,这次期许的,是母亲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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