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看着面前饿成这样还在细嚼慢咽,翩翩公子一样吃着饭的人,脑海中几年前的身影渐渐与对方重合。
李信抬头盯着他。
铠:???
“啧。”李信把碗摞到一边,“还有么?”
那种口气像是在命令人,铠叹了口气,不论对方沦落为什么样子,这种高傲还是和几年前如出一辙。
铠走向厨房,端来了第十七碗米饭。
他看到李信在站在窗前。
铠走了过去,李信在看着窗外的花,花开得雪白,像它的名字:“那是六月雪。”
“六月雪?好名字。”李信轻笑,走回了餐桌。
“在寒冷中,他能开得很好”铠拉过椅子坐到李信的对面,“你也可以。”
“当然。”李信抬眼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坚毅,“我会活得很好,铠。”
那份坚毅,和对方金色的长发一样闪闪发光,等等,金色的?
“你的头发……”
“怎么了?觉得我是怪物?我生气时的形态更可怕。”
“我从不觉得你可怕”铠轻笑,“就像那时你从没觉得我可怕。”
李信弯了弯眼眸,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唯有映入铠的时候才会变得温柔。
[立春]
他们相遇是几年前,李信和铠还是高中生。
冬天刚刚过去,长安市还是被大片灰色覆盖,除了长青的绿化带。
学校聚集的学子们高高兴兴谈论着课间活动,闲聊家长里短,该去哪里打球,拉上谁等等。
但这一切喧闹都与窝在桌子上睡觉的李信无关,阳光柔柔的流在他身上,睫毛长长的洒了一片阴影。
接着就有人偷偷摸摸趴在窗户旁看一眼李信,又迅速收回目光,平复了乱乱的心跳,立起兔子耳朵静静的走进教室里。
公孙离看着李信睡着了,周围的人也就铠没在聊天,就把信递给了铠。
“同学,可以把这封信交给李信同学吗,拜托了!”
铠看着信,不怎么忍心拒绝便点头道:“嗯。”
“多谢!”
公孙离鞠躬示意,双手捧上信封递给了铠。
然后就迅速跑走了。
铠收回盯着公孙离背影的目光,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否也暗恋别人,以后还是多留心点。
铠的目光转而落到了那封信上,上课铃响了,李信睁开了眼睛。
铠准备递过去,毕竟这东西还是要早点物归原主好。
“凯因。”老师的话突然响起,“你在给李信递什么?读出来!”
铠一个寒颤,糟了。
李信疑惑的看向铠。
铠忍着心头的万般无奈,颤颤巍巍读着:“李,李信,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帅气的……身影映在我心里……永远不可抹去……”
老师一听,这应该是什么恶作剧就连忙让铠停下了,开始讲课。
李信:……
而其他学生私下里小声议论着,铠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唉,等午饭回来再解释吧。
——
铠在找到李信的时候,李信在厕所的隔间被泼了一身的水,想来午饭也没能吃成。
铠让李信换上他的干的衣服,外套给李信擦了擦头发,然后拉着李信回了教室。
外面的迎春花飘来香气,使李信想起了午饭的味道,李信咽了咽口水,手不由自主抚上了空空的胃,那里在叫嚣着不满。
“是我不对。”铠挠了挠头,递给李信一盒饼干,李信抽了抽眼角,那粉粉嫩嫩的包装一看就是小卖部给女生们推荐的。
算了,有东西吃就行。还好外套没穿走,是干的。
“他是我堂哥。在我们家族,算上我亲生妹妹,我有23个兄弟姐妹。”
“咳咳咳……”李信拍了拍胸脯,咽下去那口零食。
铠似乎被逗笑了,嘴角勾出弧度:“他们全都是我的竞争对手,这是我们家族的规定。他们看我与谁走的近便看谁不顺眼,所以你才会被他堵住,这是我的错。这封信不是我给你的。”
“我知道。”李信喝了口水,“那女孩叫公孙离,我的旧识,他给我这封信是想让我配合她演戏,让她不听话的男朋友裴擒虎长长记性。”
小风吹得铠的衣服发凉,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的热度是无法降温的。
窗外的迎春花开得正艳,阳光刻在少年已有些棱角的脸上,铠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