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心情颇好地吃完了整碗热乎乎饭,然后又经过一番软磨硬泡,贱招齐出,把他压箱底不多几张老电影盘都翻出来,用上了和他厨房餐具一样久远的家庭影院,把沈巍留到了下午他的学生们来接他走的时间。
赵云澜目送着沈巍上了车,等到车的影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时,才走回屋子,穿好衣服赶往特调处。
沈巍凝视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又陷入了沉思,直到学生们询问他晚饭想吃什么,才将沈巍的思绪拉回来,
沈巍我没有忌口的,等到酒店再说吧。
经过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沈巍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标地点的酒店。
沈巍打量着这座城市的样貌,建筑风格与龙城大不相同,衣着打扮跟龙城的居民相差不大,出行方式也差不多。就是少了阴差的气息,精神力放出一丝像往常一样探入阴界,确实感应不到地府,就像进入了一个信号屏蔽区。
匆匆吃过晚饭后,学生们和几个老师都带着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了。沈巍的睡眠很浅,可以说是完全不需要睡眠,他这样睡到了半夜,然后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沈巍轻轻地走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看见一只女鬼在卫生间里开着花洒,淋向自己的躯体。水穿过那碰不到的躯体,落在地上,然后那只女鬼的身体就像没了支撑一样,身体碎成一块一块的。沈巍把花洒关了,仔细观察着碎块,确认这只女鬼没有恶意后,本来想把她装入一个玻璃小瓶中,可那女鬼的躯体就好像是投影的一样,不听使唤。
可这有阴气存在,但收不上来。可以说明,这只鬼心中有放不下的执念,而且有人在背后操控。沈巍从女鬼头上捏出一只虫子,这虫子在沈巍手上不断扭曲挣扎,地上的女鬼块也跟着剧烈运动起来,沈巍把虫子化为粉末,女鬼块也就立刻平静下来,身躯的颜色变淡了许多。
沈巍离开后的第一天清晨,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早饭的味道,祝红从食堂买了三斤包子,个个皮薄馅大十八个褶,七里飘香,十步必杀。起晚了饿肚子,准备啃干面包和苏打饼干凑合,全都循着香味来了,就连对面办公室里,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处都给勾引了过来。
赵云澜早早地把沈巍嘱咐他要禁烟禁酒禁油腻的事忘鞋跟底了,两口塞了一个包子,还伸出油乎乎地爪子,敲敲郭长城的脑袋指使说:
赵云澜小孩,去把电视打开
郭长城屁颠屁颠地去打开了电视,祝红看了一眼他地背影,得意洋洋地说:
祝红小郭这人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到现在就只敢吃我给的食物。
赵云澜正常,他有恐人症
祝红刚想点头,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
赵云澜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赵云澜他不怕你,说明他没把你当人看。
这时,她看见不知什么时候窜上办公桌的大庆,大庆探头探脑地侦查了片刻,然后趁着赵云澜拿包子往嘴里送的瞬间,准确无误地把包子馅拍了下来,接着大庆神勇地从办公桌上一跃而下,凌空叼住肉丸,轻轻地落在地上。它扭着屁股,踩着猫步,晃悠着尾巴走了。
只给目瞪口呆的领导留下了一个滴着油的包子皮。
赵云澜用油乎乎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无意中一抬头,,惊讶地说:
赵云澜汪徴?你怎么在白天出来了?
屋里地人集体愣了一下,祝红跳了起来:
祝红拉窗帘,快把窗帘拉上!
郭长城和林静连忙一起七手八脚地把窗帘全部拉上,几层窗帘一拉上,屋子里立刻晨昏不辨,昼夜不分。吃完了包子馅的大庆往墙上一扑,把灯踹开了。
此时汪徴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透明苍白,等到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时才敢缓缓飘过来。
林静从抽屉里拉出了一把香,点燃凑到汪徴的鼻子下,一根香烧了快大半,汪徴的身体才不那么透明,不再像个虚影了。
赵云澜你怎么回事?
赵云澜毫不怜香惜玉地往汪徴头上拍去,把汪徴拍得向后仰了一下,
赵云澜不想活了是不是?
汪徴深深地看了一眼赵云澜,然后用她那种特有缥缈却平板的声音说:
汪徴赵处,有东西朝特调处来了。
赵云澜什么东西能让你慌成这样,不顾是白天就闯出来?
汪徴摇摇头:
汪徴我不知道,那是来自于灵魂体的悸动……”
汪徴话音刚落,特调处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拄着一根手杖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
赵云澜沉声对那男人说道:
赵云澜阁下来我特调处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咧开一个笑容,对着赵云澜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
赫尔曼·皮克林素闻镇魂令主手中有一镇魂令,可以容纳鬼魂,能不能借在下一用?
赵云澜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呵一笑:
赵云澜我听过有人借油盐酱醋茶的,也有人借钱借手机的,但没想到还会有人借镇魂令的。镇魂令可不是说借就能借的,您有什么筹码来换取镇魂令呢?
赵云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赵云澜更何况,您又没有自报姓名和身份,一上来就想借这种东西,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那男人依旧笑着,
赫尔曼·皮克林镇魂令主说得是,恕在下唐突了。在下是……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飞快的冲向特调处,那男人化为一抹黑烟在特调处众人面前消失了,那股力量也随之拐弯,冲别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