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免礼。”凌煦帝缓缓走过去将德妃扶起,博得美人娇俏一笑。
德妃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皇上怎么来了?”德妃笑着,正要扶着凌煦帝到软榻上坐下,突然他眼眸一瞥,便瞥见了垂手站在一旁的杜蘅。
碰巧杜蘅抬眸,流萤地转眸看他。此时宗政瑾也正巧对上她的眼眸,他的眼中,却蕴藉着耀目的光华,挺鼻俊毅、薄唇风流。
杜蘅在心中轻叹,果然是个姿容绝世的男子……只可惜,他是帝王,最是无情帝王家。
凌煦帝眯了眯眼睛,似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杜蘅:“这位女子是……”
闻言,杜蘅不慌不忙地走上去给凌煦帝行礼:“回皇上的话,嫔妾乃新进宫的美人杜氏。”
“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胜如西子妖绕,更比太真澹泞。铅华不御。”凌煦帝顿了顿,又道:“说的便是你这样的女子,来人,赐座。”
德妃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把杜蘅叫来,又让皇上瞧见的。
杜蘅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想法。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杜蘅声线柔媚,读淇诗来更是婉转可人,凌煦帝只觉心情愉悦。
“阮籍的这一首诗说的也便是皇上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杜蘅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了凌煦帝一眼。
凌煦帝见她秀靥剪红、清眸含愁,水嫩的娇唇、艳溢香融,竟是让人难承的绯俏。宗政瑾眸光微闪,心中竟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暖流。
“朕记起来了,你就是当日选秀那个‘被石兰兮带杜蘅,折芳馨兮遗所思’,对否?”凌煦帝爽朗笑了:“杜卿这是通读诗书,气质素雅,实是倾城佳人。”
杜蘅微微一笑,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皇上谬赞了,嫔妾不过是蒲柳之姿,班门弄斧罢了,让皇上见笑了。”
德妃终是看不过去了,连忙插嘴道:“皇上说得是,蘅妹妹你呀就是太过谦虚了,你年轻貌美,咱们这些从前在王府侍奉的又如何能够比得上呢?”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您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又岂是我们这些刚进宫的姐妹能够比得上的。”杜蘅道。
凌煦帝见此也问道:“这天色已然不早,杜卿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寝殿,跑来爱妃这里作甚?”
“回皇上的话,德妃娘娘疼爱嫔妾,说要把这同心殿的大小内务和账目等都交由嫔妾来打理,嫔妾感激不尽,特地来致谢娘娘了。”杜蘅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德妃闻言脸色顿时大变,她何曾说过要把这同心殿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杜蘅打理?她不过是想在杜蘅清点账簿的时候做些手脚,然后诬陷她罢了。
好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德妃暗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