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真是空啊!自己已经多久未看见生气了?
刚巧一座浮岛飘到近前,踏上。
行至天桥旁时,便稍一用力,跳上了天桥。然后,一路向上。
只是,行至半路,便被挡住了。
而在天桥的另一端,最深处,一间漆黑的屋内,一满头白发之人,趴在床沿,低语:“巫,你来了!只是还不能见你,再等一会,再忍一会,一会儿就好。”
挡住自己的是一个大阵,一个正在运行的大阵。犹豫着,可实在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阵啊!
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还是踏了上去。之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又昏了。
痛,游走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激烈的争吵,像是已经打起来,身体就剧烈的、不受控制的颤抖。想要尖叫,想要呐喊,还想大声的咆哮,把所有的疼痛都宣泄掉。只是,胸口沉重的压抑,使之一丝一毫的声音也不能吐出。
“果然,倾夜的蚀骨花,只有开在美人的香肩上 ,方才是最美的。所以啊,我的小宠物,你要快些长大。”
费力的睁着眼,透着一丝丝缝隙,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少年,微歪着脑袋,斜倚在一张大椅上。
闭上眼,意识链接幻界,却被一层薄膜阻隔,怎么也无法进入幻界。
痛感还在一遍一遍持续的侵蚀着。
“带下去,可要好好的养着。”
身体除了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便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可以感受到,自己被移动到一片冰凉之中。只有面朝上的一层皮,裸露在外。
痛感,持续,而又悠长。却在快要昏过去之前,剧烈的增加。以至于猛的睁大了眼,便看见,一只一只白色的、一截一截的虫子,被塞在胸口割开的缝隙里。
痛感,便由此延伸,叠加,无限扩大。像是已经不能呼吸,却又大口大口的剧烈的喘息。
……
痛感,便在悠长里平缓。有时候,便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要多久?又是否时间已经停止?
直到他来。
“听说,木血汁能使白幼虫发狂,爆发出超出本身的能量。”又是那少年。只是,自己当真已无力再睁眼。
沉静的。
一股浓稠的液体被强制的从嘴中灌入,亦涂抹在全身的伤口里,清凉的,略带温和的平复着些疼痛。
但紧接而来的,却是撕裂般的难忍。
感觉全身的表皮都由外而内的发冷,血肉里,特别是胸口却又爆炸般的火辣,每一处伤口都像是紧缩又撕扯着。时间就无限地拉长,像是永久。
有多久?
“原来是临死前的挣扎。”他笑。
这里几乎每时都会有凄厉的哀嚎,尖锐的、刺心般的。
疼痛更甚已经无感。
也许,这就是怨狱。
在无尽的漫长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大火,灼烧着一个村落。村落是破败的,被大火眷恋着的村落里有挣扎的生灵,还有阴冷的风,以及无声的旋律。
嘶吼,哀鸣,尖声咆哮
大火在灼烧,丑恶在灰飞烟灭中挣扎
声声入耳,幕幕焚心
风呼呼呼呼的飞,虫咝咝咝咝的爬
用无奈掩饰彷徨,用彷徨掩饰恐慌
别尖叫,别恐惧,别挣扎
也别呼救,在沉默中流了泪,在寂静中失了魂
别悲伤,别用嘶哑的声音歌唱
别哀求,别难忘,也别遗忘
嘶吼,谁嘶吼,别再哀鸣,别悲伤
无需呼救,请冥想,请铭记,嘶哑声歌唱的旋律。
再次醒来时,疼痛,好像已经轻缓的多了。
“我的小宠物,似乎还不懂得如何取悦我呢!”他说。“来,教教她。”
真正的灾难,便由此刻来临。
……
这世界究竟是怎样,才会允许她这般活着?是的,活着。但她想活着。无论怎样,她都想好好的,长长久久的活着。
令魔心残破的、已不成人型的 身体,瘫在刑架底。血肉已经分不清哪些还是自己的,哪些已经和自己无关。她看起来像是案板上宰了一半的肉,似是要待价售卖,又似,已经打算扔掉。
这刑室里现在只有她,他刚刚不悦的走了。
刑室外传来更强的、更凄惨的嘶吼、哀嚎。像临死前的最后的挣扎和呐喊。
令魔心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只是,还带着对命运的不甘,挣扎的拖着,想要延缓最后的一点时间。
一点一点,呼吸快要停止了,心跳却越来越重。
“还活着呀!”他又来。
他的脚踩在胸口的伤口上,微微用力,再用力。她已经没力气了,连眼睛都再难睁开。可她想活着。活着。想活着。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