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枝般的手

大年初四的下午，车场的门被打开了，我从阁楼的窗户里往下望去，那一刻究竟是惊喜还是害怕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因为我看见了天使，可是却没有看见萱姐那天使般的笑颜。

“那是怎么样？”往日如清泉般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冰凉：“你无家可归却不肯来找我，这真的让我很难过。”

带着些忧伤的音乐总算停了，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持着清澈见底的目光，因为我在乎自己在女神眼里的形象，更留恋着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怀抱。

“我只是。。”我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实在找不到话题，毕竟我还没回答萱姐的问题，而且我也还没想到办法能让我的女神快乐起来。

“萱姐，对不起。”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不开心，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真不是故意躲着你。。”

“夜夜。。”萱姐幽幽地叹息着：“我很感谢你，在我孤单的时候一直陪着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也在意你，就像你在意我一样。。”

一股暖暖的柔情注入了我的心，还在翻腾着的洪水猛兽瞬间就被冲回了牢笼中。认清了介于姐弟和情人之间的关系之后，我努力地微笑着，用我清澈见底的目光凝视着我的女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晚上我去看望奶奶吧，也该给她拜年了，还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萱姐微微笑着：“晚上一起陪奶奶吃饭吧，吃了那么多天的泡面你傻不傻，还有，你不用担心，保姆已经回家去过年了，还要好几天才开始上班。”

“那好吧。”其实是心花怒放，可是我却不敢表露出太多的喜悦之情，我无奈地发觉自己虚伪了一回，而且我的心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单纯，面对娇艳欲滴的红唇，我强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但是一到奶奶家，我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甚至还多了些悲伤的成份，萱姐的目光中也带着些忧伤：“奶奶，夜夜来看你了。。”

奶奶躺在摇椅上，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衰老了很多，深陷的眼窝和嘴巴让我好好心疼了一回，她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在咕哝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萱姐努力地微笑着，我握着枯树枝般的手默默地叹息着，奶奶已经是一盏快要枯竭的油灯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没法再陪我的女神过新年了。

窗外依旧飘着雨，我的心里也在下着雨，因为我的女神正噙着天使的眼泪：“夜夜，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敢想象。。”

丰盛的晚餐吃得异常揪心，奶奶的眼里越多慈爱，我和萱姐就越伤心，她不停地招呼着我们尽量多吃点，因为我听懂了她说我们太瘦了。

“萱姐。。”我很想说奶奶一定会健康长寿，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却不敢面对女神眼角的那一抹晶莹，实在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