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功夫

恰巧展泪城是江湖里难得的样样精通的高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因为他对待敌人往往只用某个本领，却从没有任何人能逼他使出另一个手段。或许他的一个朋友可以，但他和那位朋友从来不对自己人出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但一个人若知道的太多，学会的太多，也就有太多别人所没有的苦恼，太多本不该犯下的过错。捕快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他从来不会反驳他自己说过的话，所以他笑了两三声就不笑了，目光更加和蔼地看着田明礼。“你居然说对了，我也不知道。”魏婷顿时诧异地看向了少年，然后将目光投向捕快。

不过少年显得不是很情愿，他是喜欢剑的，几乎每个读过小说的少年都想成为一个剑客。所以即使知道这个老捕快的功夫几乎难逢敌手，却又舍不得想当一个风度翩翩的剑客的夙愿。他不由把眼睛看向了手中已经属于自己的佩剑。

“看来你想当一个剑客。”老人乐呵呵地笑着，他似乎已经忘了来客的目的。就像一个师傅正在对着自己的徒弟细心教导。“但你却不知道一个剑客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你连功夫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吧。”田明礼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句。

“不不，我还没有老迈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至少武功对于我来讲，算是我自己的命。”

“可是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少年很较真。

“是呀，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不如我表演给你看，世上很多东西只要看过一遍就能明白。武功更是如此。”

“那是戏法吧，武功可不是演戏。”

老人呵呵地笑了，他的手已经动了，那对像美玉一般的手掌。扑忽地让肉眼看不清形影，像一团模糊的月光。

少年膛目结舌地看着老人身边那扇被生生撕碎的户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辞令去评价。因为他是认真去看老人手中的戏法的。

“其实武功就是戏法，不过是能够杀人的戏法，更是欺骗人感官的骗术。”老人指了指手边的开关和开关相连着的一长串机构。

“原来尽是一些阴谋诡计。”少年这才长长叹一口气出来。

“是的，世上那些有名的武功只不过是更引人注目罢了。真正用来杀人的，却都是一些阴谋诡计。比如你身旁的那一位女娃。”

约莫四十余岁，蓄着一把油亮胡子的枯瘦男子转眼就变成了那个光彩夺人的少女。

“如果您要教我这些东西，我并不想学。”田明礼如是说到，眉毛显示出一股严冬里的冷峻。

老人的笑容仿佛是春风一样，完全不符他平凡的容貌。“那你想见识见识真正的功夫吗？那些可以对阴谋诡计不屑一顾的功夫。”捕快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少年身旁的魏婷，带着作为名捕独有的睿智。

“想，不过相比让我去看，倒更愿意去学。”少年又说出了一句让展泪城刮目相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