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密密麻麻的豆大雨滴不断地从天而降,遮盖住了这深沉的夜色。
寒风呼啸着划过苍茫大地,吹地树木随风摇摆,树叶哗哗作响。
咔嚓一声轰鸣,密密麻麻的闪电好像蛛网一样,蜿蜒折叠的铺满了天空,给这漆黑一片的天地之间带来了一瞬间的光亮。
借着闪电带来的光亮,透过厚重的雨幕,可以看到下方的大地上,是一片好像巨龙般匍匐的巨大山脉,蜿蜒地屈伸向世界的尽头。
有一个不大的村庄孤零零的坐落在这群山环绕的一片平地之上,宛若处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闪电带来的光亮只是瞬间,随着电光的消失,整个天地间,黑暗似乎又成为了唯一的背景。
村庄不是很大,外围是由一根根粗大的树木修建而成的围墙,围墙的里面,错落有致的搭建着几百个由木头和石头修建而成的房屋。
整个村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死寂,村民们好像都陷入了沉睡,只有狂风暴雨在村庄里肆意的横行。
突然哗啦一声响动,原来是其中一间屋子的门被狂风吹开了,天地间的狂风暴雨好像发现了机会,都纷纷的朝着门户大开的房里灌入,只是过了十几秒,房屋的门就被人关上了,狂风暴雨好像失去了目标,转而漫无目的的在天地间四处凄厉呼喊。
木屋在房门被关上之后,就亮起了一丝朦胧的光亮,原来是一个小孩子,用火石点亮了房间里的由野兽的油脂熬制的油灯。
少年约莫八九岁,有着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头上四周光光的,只有头顶才有一些头发,扎着一个冲天辫。
少年的名字叫做拓跋昊,由于刚才跑去关门,所以他的头上脸上都有些湿漉漉的,显得有些狼狈。
拓跋昊皱着鼻子自言自语的咕哝着说道:“奶奶个熊,这么大地风雨,这个贼老天,不知道又发什么酒疯呢!”
“贼老天,酒品不好就不要喝酒嘛!不像我喝了酒之后从来就不发酒疯,每次喝醉了就乖乖睡觉。。。”
拓跋昊说完,把桌子朝着房门的地方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抵住了门之后,吹熄了灯,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床边,翻身爬了上去,慢慢地响起了均匀地呼吸声,拓跋昊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拓跋昊睡醒后,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叹了口气,穿上兽皮制作的裙子,两腿一伸,从床上蹦了下来,就这么光着脚出了房间。
拓跋昊走出房门,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慢慢地朝着族长的家里走了过去。
几个腰粗腿粗胳膊粗的穿着兽皮衣裙的大婶正在一条从村子里流过的小溪旁边,一边洗
菜,淘米,洗着衣服,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
看见拓跋昊路过,几个人纷纷对他喊道“小昊,刚起来还没吃呢吧,要不今天上三婶家吃吧”
“不如上我家吃吧,上次你四叔他们的狩猎队去后山打猎,我家分到的一只狼腿还有大半没吃完呢”
“小昊,二婶家里也有一只熏干的野猪腿”
拓跋昊咽了一口口水,对着几人严肃说道“二婶,四婶,你们可要给我留着啊,我今天先去族长家里吃,明天后天再上你们家吃”
然后拓跋昊对着三婶喊道“三婶,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就赶紧准备好,我大后天上你家去吃。”
二婶和四婶豪放的开心大笑起来。
三婶听了,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三婶一定准备好吃的,等着你过来。”
拓跋昊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美滋滋的背着手向着族长家里走去。
等到他走远以后,二婶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昊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啊,他娘在他出生时因为难产死了,他爸五年前又因为狩猎被妖兽咬死了,真是苦了这孩子啊”
四婶附和着说道“是啊,不过这孩子也是属于没心没肺地,孤零零地一个人也活的那么开心”
三婶也接着说道“大家一个族里住着,沾亲带故的,能帮就帮,多照顾着吧,不过小昊这孩子,天赋可比我家大虎出色多了”
“谁说不是呢,小昊比我家的那个也强多了”
“就是说嘛,我看咱们族里的年轻一辈,以后没一个能比的上小昊这个小家伙的”
……
对于这些议论,拓跋昊当然已经听不到了,不然他恐怕会沾沾自喜,心情更加美滋滋了。
拓跋昊走进族长的家里,就看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坐在石桌旁正吃着饭。
老人身上穿着兽皮衣服,脖子上面挂着一个骨环,这就是拓跋一族的族长,拓跋郤。
看见拓跋昊进来,老人笑眯眯地招呼道“小耗子来啦,赶紧过来吃吧”
拓跋昊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客气,站在一个石凳上就伸手朝着木盘子里面烤好的肉块抓了起来,抱在手里啃了起来。
族长笑眯眯地看着拓跋昊大快朵颐,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拓跋昊听了族长的话,被肉塞满的嘴里嘟囔着说道“族长,你也不老啊,我看你起码还能再活个一千年!然后向天再借五百年!”
族长听了拓跋昊的话,乐的开怀大笑起来,笑着说“好!好!好!就冲小耗子你这再活一千年,再借五百年的话,老头子我要连干三杯!”
说着起身进入卧室,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陶罐的酒壶,和一个木头酒杯,漫步来到桌子前坐下,从酒壶里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嗅了嗅,然后慢慢地泯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无穷的砸了砸嘴。
拓跋昊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手中的烤肉,叹气的说道“唉,有肉无酒,吃肉没味啊!”
族长睁开眼睛,望着拓跋昊笑眯眯的问道“怎么,小耗子,你也想喝酒?”
拓跋昊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族长乐呵呵的说道“好吧,就给你喝一口”
说着把酒杯递给拓跋昊,拓跋昊高兴的接过酒杯,幸福的嗅了嗅,然后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皱着眉头,也学着族长砸了砸嘴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族长看着他乐呵呵的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拓跋昊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唉,喝的太快了,没尝出来,要是再来一杯就好了!”
族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拓跋昊,乐呵呵的道“你这小耗子,鬼精鬼精地,还想骗酒喝”
拓跋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严肃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真的没有尝出味道来”
族长笑骂道“不行,只能喝一杯,你这小兔崽子酒品不行,喝醉了又要闹的鸡飞狗跳的”
拓跋昊顿时变得万分委屈,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好像随时会流出来。
拓跋昊对着族长严肃认真地说道“族长,不喝酒就不喝酒,但是你怎么能污蔑我酒品不好!?”
族长被他气笑了,说道“你这小兔崽子,上个月偷喝你三叔藏起来的美酒,喝醉了之后又是上房揭瓦的又是要点火烧房子的,还追鸡辗狗的,感情你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
拓跋昊气鼓鼓的说道“哼!族长,不给我喝酒我就不喝酒了,但是以后这种污蔑我酒品的话就别说了,要不然我拓跋昊以后还怎么跟别人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笑骂道“好!好!好!不说了,你这个臭小子酒品最好了!快吃饭!”
拓跋昊拿起肉块又接着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族长,我吃饱了,我去晨练了”拓跋昊说道。
族长乐呵呵的挥手驱赶道“去吧,去吧!”
于是,拓跋昊挺着肚子,背着双手,迈着两条小短腿出了族长家,往村子的广场上走去。
清晨,朝霞灿灿,仿若金色的粉末一般洒落下来,沐浴在人的身上暖洋洋。
一群孩子,从八九岁到十几岁不等,能有数十人,已经在村子的广场空地上站成了几排的队伍。
一个中年男人负手站在队伍的前方,面对着孩子们。
周围的石头上,坐着一群村中的老人,妇女们,乐呵呵的看着孩子们。
看见拓跋昊过来,几个与他一般大的孩子连忙向他招呼道“小耗子,快点儿,就等你了!”
拓跋昊连忙迈动小短腿朝着他们跑了过去,在队列中站定。
肌体强壮的如同虎豹的中年男子,穿着兽皮衣,皮肤呈现古铜一样,黑发披散,目光炯炯有神,黑白分明的眼眸慢慢的扫过队伍中的每一个孩子,对着他们严肃的喝道“
太阳初升,万物初始,生机盎然,这样迎着朝霞锻炼身体,自有莫大的好处,可以充盈你们体内的生机。
况且,一日之计在于晨,每日早晨进行晨练,强壮筋骨,壮大气血,将来才能在这苍茫山脉中有个活命的本领。你们明白吗?!”
一群孩子整齐地喊道“明白!”
喊声中气十足,充满蓬勃朝气。
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中喝道“晨练开始,听我口令,炼体拳预备!”
孩子们都双手握拳,束于腰部两侧。
“一!”
“二!”
“三!”
“四!”
中年人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一群孩子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哼哈有声的挥拳踢腿。倒也有些虎虎生风,比划的有模有样。
山脉中多荒兽异兽频繁游走出没,时有遮蔽天空的巨大禽鸟飞过,双翼在地面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亦有庞大的凶兽立于山峰悬崖之上,对着夜晚的月亮咆哮。
还有许多毒虫猛兽横行,恐怖非常。
所以村子里的孩子们打小就要用兽血,宝药进行药浴,每日进行晨练,强壮体魄,锻炼肉身。为了食物,也为了生存。
另一边,那些身材高大魁梧的,裸露着上半身,肌肉隆起,光亮虬结的成年男子们,也都朝着孩子们望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透着希望。
他们是村中最强壮的男人,是狩猎与守护这个村子的最重要力量,也都在锻炼身体。
有人握着不知名的巨兽骨骼打磨而成的白骨大棒。
有人持着黑色金属铸成的大剑,长枪,用力的舞动着,带起阵阵风雷之声。
“好了,收功!”
一个时辰后,随着中年男人的一声大喝,所有的孩子都立马停止了晨练,发出了一阵欢呼。
有的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了揉酸疼的四肢,而后一哄而散,冲回各自的家中,一路上叽叽喳喳,追逐打闹。
老人们笑呵呵的看着,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妇女们指指点点,低笑的谈论着。
而那些身材健硕如同猛兽的成年男子则是一阵笑骂,口中数落着自己的孩子,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声,拎着骨棒,长枪,大剑,也迈步向着自己的房屋中走去。
村子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全部加起来能有五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