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北夜国药王谷

“哗”

当少女不知第几次把药壶煎到瓦碎，柳北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苏染！这都第几次了，药材不要钱呀！”

苏染早已习惯了柳北陌的爱财如命:“行啦行啦，等我有空上山采回来就是了。”说着把药渣倒了出来。柳北陌这时的气想发泄又没有道理，想想也就罢却了。

门吱呀一声在屋内回荡，进来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行了个拱手礼:“师父，大堂有人找您。”柳北陌闻道，走了出去。少年倚在墙边:“小染，下月你便行笄礼了”

“嗯”

“那，小染可有心上人。”

苏染煎药的动作顿了顿“师兄莫要说笑了，我自小在药王谷长大，一心学医，又怎会有心上人。”

“那就好，你从未接触山下的世界，不知人心险恶，好在……”

“苏染师兄，谷主传你到大堂一趟。”一位弟子在炼药房外叫唤苏染，也打断了楚枫的话。

回过头，苏染已经出去了。

苏染并没有直接去大堂，而是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件干净的男装。

传说药王谷谷主柳北陌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楚枫，十七岁，仪表不凡，唇似涂脂。楚枫的父亲楚振是北夜国曾经的护国大将军。

而二徒弟苏染，虽说外貌不凡，医术天赋奇高，可传闻是柳北陌捡到的男婴。

除了药王谷的人外，无人见过苏染，更是除了柳北陌和楚枫外，就没有人知道，苏染，是个女子。

苏染换好衣服，走向了大堂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大堂今日却十分安寂。堂中有二人，一人是柳北陌。还有一人，明明与楚枫差不多大，却浑身透着少年老成的味道。

“师父”苏染行了个礼

“顾公子，这便是本谷主的小徒弟了。”

“柳谷主可只有两位徒弟，可当真舍得让爱徒离开药王谷随我下山？”

柳北陌笑了笑“医者本就承担着救死扶伤的责任，何来舍与不舍。”

苏染在一旁听得有点明白了，师父敢情是要把她扔下山。柳北陌口中的顾公子把目光投向苏染“苏公子，我家将军身中奇毒，，现如今寻遍天下医师都束手无策，不知苏公子可否随在下下山。”

苏染行了个礼“顾公子，我师父是药王谷谷主，可解天下毒，我不过在这谷中待了十几年，怕是……”

“去吧。”柳北陌抿了口茶“在药王谷谷主座下学了十几年艺，也是时候看看我的徒弟有几斤几两了。”

苏染顿了顿，回道:“是”

柳北陌点点头“顾公子舟车劳顿，我已命弟子打扫了客房，顾公子先行整顿，待明日午时便下山。”

顾公子跟着一名弟子去了客房。

大堂里剩下苏染和柳北陌，柳北陌松了口气:“哎呀，跟正经人打交道可真不容易。”说着换了个吊儿郎当的坐姿:“小染，快给为师换杯花茶来，这个普洱茶一点都不好喝。我跟你说，这次下山，你不要着急回来，山下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玩一些时日也无妨，整天待着炼药房多身体不好……”

“我不想下山。”苏染把换好的茶端给柳北陌

“小染啊，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个顾公子出了五百两黄金上我药王谷求医，为师被他为主求药的忠心深深吸引啊，小染，你就帮帮师父吧。”

苏染赏给柳北陌一个白眼“师父，吸引你的不应该是那五百两黄金吗”

柳北陌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药王谷有好几百弟子要养，哪那都要钱，师父也是为了你们呀。”

苏染无奈的摇摇头，感觉终有一天会被柳北陌卖了“知道了，没什么事弟子先告退了。”说着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柳北陌的声音“小染，出门在外，尽量不要让人知晓你是女儿身。”

这次没有了回应声，苏染走出了大堂，回了自己房间，刚要关门，楚枫就从旁边窜了出来“小染，你要下山？”说着把门挡开了，苏染见状也由了他去，转身走进了房间“嗯，明天午时启程。”

楚枫也跟着进了屋“要去多久？”

“不好说，看情况吧。”

“尽量早点回来。”

“知道了。”

“呐，这个给你”楚枫从怀中摸出一个枣红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支檀木梨花簪“下个月你便行笄礼了，这个本想及笄那天再给你 看眼下是来不及了。”

苏染喝口热茶，看了一眼“不要。”

“为什么？”

“用不上。”

楚枫的脸黑了几度

“以后会用得上的。”

“以后也用不上。”

楚枫的脸又黑了几度

“什么叫以后也用不上，你难道要以男子的身份过一辈子！”

“嗯。”

楚枫的脸彻底黑了，把盒子一把塞在苏染手里就夺门而出，等苏染回过头来，已经看不见楚枫的身影，不由得叹口气:“都十几岁人了，还这么幼稚。”说这起身收拾了几身衣服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