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风铃一

　　“梦回经年几番现……我道原是空欢喜……”小女孩轻轻念着这两句，然后她仰头看女人笑：“母亲，好美……”

　　那名妇女穿着现下时兴的旗袍，闻言，弯腰抱起小女孩，又拉紧了身上的披肩，温柔地细声说着：“囡囡乖，故事听完了，我们回屋吧，好不好？”

　　“叮叮”

　　轻风吹起一串风铃，发出一阵清脆好听的声响。

　　小女孩却突然跳到了草地上，穿过亭子，回首咧开嘴，朝着妇女灿然一笑，轻风抚过，吹起了她的裙角，笑声中混着风铃声，清清脆脆的。

　　她说：“囡囡乖，母亲不乖，母亲骗人，这故事，囡囡从小听到现在，母亲骗囡囡……囡囡就不回屋。”

　　妇女听到这话，失笑起来，温柔的眼眸望着小女孩，用手又紧了紧披肩，用轻轻柔柔的声音哄着：“囡囡，母亲错了，囡囡别生气。”

　　小女孩这才作罢，翘起嘴角，拎着裙角，飞扑到妇女怀中，又笑了起来，混合着铃声。

　　“咳咳……囡囡，累不累？”妇女被她这么一撞，用帕掩着唇边咳了两声，尔后，又细心地询问着。

　　“夫人，外头冷，还是带着小姐进屋去吧。”身侧的佣人惠姐小声说道。

　　“囡囡进去吗？”

　　小女孩看着妇女脸上不正常的苍白肤色，黑白分明的眼眸内似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转眼再细看，却又分明只余下纯真。

　　“母亲，囡囡累了，回屋吧。”小女孩垂下脑袋，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几分鼻音，仿佛真的困倦了。于是妇女轻轻点头，牵着小女孩进了屋。

　　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在楼梯口要下来的男人。

　　“兰柔，我请了国外著名西医卡杰来为你治病，估计快要到了，我去接下，你回屋里别再出来着凉了。囡囡先暂时让惠姐带着。”男人下了楼，走到妇女面前，为她拉紧了披肩，温柔地说着。

　　妇女目光也如水般温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件黑色外套，递给男人。闻言，温婉地应下：“恩，好，你路上小心些。”

　　妇女转身想把小女孩交给惠姐照顾，谁知小女孩却用手紧紧地拽住了妇女旗袍的一角，目光中有着一丝害怕。

　　男人见状，低头看着小女孩，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哄道：“囡囡乖，先回屋自己玩，好不好？”

　　小女孩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开了手。然后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裙角，飞快而又小声地说了句“好……囡囡累，要去睡了。”

　　之后跑着上了楼，回了房间。

　　院子里，妇女送男人上了车后，便回了屋子。

　　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小女孩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团。

　　突然，眼角有了丝凉凉的感觉，小女孩伸手一摸，才发现眼角不知名液体的触感冰凉而又晶莹。

　　她知道，这是眼泪。伤心的眼泪。但她为什么伤心呢？她也不知道，好像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

　　没有缘由。也没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