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血脉相连,他们的气息过于相似,只用了十年,便让以尧臣服于他,就如同当年他的父亲一般。
一把剑一生只认一位主人,人生剑生,人死剑亡。要想让剑易主,除非,是主人的亲脉。
以尧是樆香在温尘昭修炼成炼剑仙师那日为他炼铸的,炼火炉整整燃了五月,出了这把以尧。樆香是被灵剑选中的人,因此以尧在她的炼铸下亦是灵剑的剑气。这是轻剑派的第二把灵剑。
温尘昭死后,樆香将以尧尘封,放在他的怀中,灵泉滋养着温尘昭,也滋养着这把沉默的灵剑。
直至十年前,温若一取走了它。他修炼三百年,他父亲留给他的剑气在体内愈发汇集,逐渐变得强大厚泽,大抵是嗅到了这个盗贼身上主人的气息,以尧并没有反抗。
就这样,一位炼剑仙师在那个月圆之夜提着他父亲的剑,走上了樆山,妄图击溃囚禁他少年时期的那个女人。
“好歹我樆香修炼千年,岂能被你这样的半吊子打败。”她蹙了蹙眉,“真以为你执意妄为在不知何处修炼个两三百年就能与我对抗吗?”但是,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于情,他是她徒儿唯一的血脉,十九年的陪伴也不忍让她下手,于理,倘若真的和小辈较劲,那也太失风范。
就这样,那晚,她扛着昏厥过去的温若一,将他丢进了东厢房的内屋。
只是这孩子太过顽固,他不知就这样贸然取走以尧,会对温尘昭仙身的恢复造成多大的伤害。十年的人剑分离,温尘昭的脸庞愈发苍白,没有剑气的供养,樆香这三百年对他的滋养和照顾算是白费了,倘若至今未将以尧归还,怕是她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
樆香坐在石板上,看着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温尘昭,和他怀中,相别十年的以尧。
小飞听他说了一堆师父的坏话。她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是已经过时的样式,但是却崭新如初,想来定是师父平日没少打理。只是突如其来地多出了一个师兄,她还是无法共情。
而且按照温若一的意思,她的师兄现今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淡淡的樆花香幽幽地透过了房门,传散至她的鼻尖。
师父回来了!小飞霎然回头,门口若然立着熟悉的白衣,还有熟悉的香味。温若一看到樆香的出现,一时间竟不知该看向哪儿,眼神四处转悠,最终还是悻悻地低下了头。
“小飞,你先出去吧。”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册书卷,递给她,“去院中好好练今日的术法。”
小飞听话地接过了书卷。
房内只剩下樆香和温若一二人,她的神色变得清冷,冻得他发抖。
“你可知晓,你这样会害死你的亲爹?”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够将他掐死。
温若一呆呆地怔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血痕:“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我爹,我只是想要...”
“愚蠢!”樆香打断了他,责备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你只是,你只知你只是。”
“那你呢?”温若一满眼是泪,“你就一点错没有吗?你囚禁我十九年,你不让我见我父亲,还有你...”
“杀了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