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莱没想到能将郑二牛一行人吓得屁滚尿流的人,竟会是一个卖唱的书生。
“我想跟你们当家的谈一谈,可否引荐一下?”
书生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了每个刀手的耳朵。。
卓东莱不由一怔,暗道“好高明的内功”。随即也不剩在意,冷哼一声,“我们当家的没空见你!你伤了我兄弟,这事儿得要个说法。”
夜孤烟抚摸着竹竿,喃喃道:“哎,这个月我接了几单大活,还没有完成?看来是不成了?
卓东莱冷笑道:“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代价。”
“我也不想多管,可谁让她天天送给我豆腐吃,你知道的,谁能拒绝一个善良的人呢”?
西北风还在呼啸,场面缺寂静的有些可怕!
风雪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刀手的喝骂声聚而响起…
耳边忽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与谩骂声交织成一片…
黑影猛然撞破雪幕,带着呼啸的风声,画面如同一张镜子被打碎…
破碎的声音中隐约还夹杂着出鞘的剑啸之音。
夜孤烟的速度极快,站在远处的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近的人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虹光,九尺长的竹竿已经变成一把三尺长的剑。
剑光如同黑暗中闪电,划破了漆黑的长空…
“噗噗”几声闷响…
便有数名打手哀嚎着倒在地上,残肢断臂,洒落一地…
“不要慌!”
卓东莱大喝一声,保持阵形,乱刀砍死这个泥腿子…
同时手中的剑在手腕上一转,划过一道弧线,向前方刺出三十六朵剑花。
然而,对手却轻松躲过,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左手,用力往里一带。
卓东莱顿时就向后摔了个出去。
卓东莱不敢大意,一个后踏加空翻站稳脚步“这他娘的是个书生,刚才就知道这书生不好惹,没想到这么难缠。”
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响起,有些人的兵器被斩飞,胸前一道肉眼可见的伤口。鲜血涓涓流出…
有些人直接飞出几丈之外,昏死过去,大概也是死了…
有些人勉强扛住了一击,手臂却再也不能拿兵器。因为它们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极了睡熟的宝宝。
在一片混乱之中,此起起伏的惨叫声打破了镇上的夜空…
卓东莱屏住呼吸,想自己也是二十年前不败的剑客,如何会被一个穷酸书生害去了胆气?
趁其换气之间,手中的长剑带起道道剑气,向夜孤烟攻去,剑气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恐怖如斯…
夜孤烟回手剑气勃发,气势如虹,道道白色的剑气像是一只发射出万把光剑的牟尼珠,照亮夜空,刺破苍穹。
卓东莱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这次再也没有保持住身形,“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胸口十二道一尺多长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握剑的右手随着剑插在了远处的楼牌上,不住颤抖…
卓东莱面容扭曲,一手捂着断臂处…沉重的呼吸,仿佛让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郑二牛早就吓傻了,浑身汗毛直竖,瘫坐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夜孤烟。他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居然爬不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个平日里任由他欺凌的瞎子,竟然会是个绝顶高手。
真他妈的活见了鬼了!!!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卓东莱,此刻却趴在地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劲儿。
夜孤烟嗤笑一声道:卓东莱,二十年前的成名剑客,没想到沦落到给人当狗,可惜了三十六路巴山夜雨剑。“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
花开富贵楼…
敦煌县内最大的销金窟,是高档酒楼,也是豪华赌场,还是男人们的梦想之楼。
各式花样的赌具,赌局多不胜数。
赌客们围成一圈,每个人的面前都堆着花花绿绿的筹码。
各式各样的清倌人,美不胜收,春风解风情!
这种销金窟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
楼子的主人叫高幻空,高县令的侄子。
其实一个小小的县令,万万养不起这样一个销金窟。传说花开富贵楼和河东高氏门阀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里不光有这些明面上的生意,更有许多暗地里的黑事。
暗地里做的是人口买卖的生意,贩卖人口才是暴利行业。
他们将本地的女子卖到外地,西域,突厥,天南海北,又将天南海北的奇异女子捉获,以满足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变态爱好。
在赌场各个角落里,站着好些护卫,全部披着软甲。
都是身穿劲装,手持兵器,居然还有十具弩箭。这是被朝廷命令禁止的武器。居然出现在民间,而且是个地方帮会的手中。可见这些人是多么的无法无天。
楼牌中央一个风流倜傥的的年轻人,正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子。
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一遍给妖娆女子灌着酒。
好看面容上,看不到一丝好看,看到的是一脸狰狞。他正是这儿的主人,高幻空。
“砰!!”
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虚假的热闹。
卓东莱被扔了进来,同时飞来的还有一个人头。郑二牛的人头已超快的速度镶在了开花富贵楼的门匾上,鲜血嘀嗒嘀嗒…花开富贵楼的喧闹嘎然而止…寂静的闻针可落。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读书人。
“我找当家的。”夜孤烟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道。
高幻空眉毛一挑,给人一种不屑于顾的感觉,别以为你扔个破人头进来就能吓住小爷。
这花开富贵楼,已经多久没人来找过茬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将众多赌客,嫖客,食客全部轰走。
很快,偌大的楼子就剩下高幻空与一众护卫刀手。
还有戴着斗笠的夜孤烟。
“想跟阁下谈一笔生意。”
高幻空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叫.....夜什么来着?”
“夜孤烟。”
“夜孤烟。”高幻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小子本事不小,胆子也不小。”
“阁下过奖了,不过是混口饭吃。”
“干嘛?跑我地界来抢饭碗?”郭宇冷笑。
一众手下已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个瞎子,就待高幻空一声令下。
从他们一板一眼的动作来看。
虽然衣着打扮像是江湖中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熟悉军中战阵的队伍。
尤其是为首的独孤雁,更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更像是归隐的好手,应该是武林名宿。
一双短枪交叉背在背后,枪头虽然被布袋套住,但是却遮盖不住里面的杀气。
“阁下误会了,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也并不是来抢生意的。
镇子东街的严波涛是不是欠了您一大笔钱,这钱我来还。
还望阁下给个面子,不要再去为难那对母子了。”
高幻空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
“不行,那个女人被爷看上了,小爷花钱找他男人游玩,花了不少经历和钱财。你说一句放过就放过,不是很无理?
你要是看上她了,等爷玩够了,你花点钱来这儿的楼子里,说不准能点到她。
高幻空嘴角轻轻勾起。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何必呢。”
高幻空语气清冷,“杀了他,”把他的尸体剁成块喂狗,人头给我挂在县城的城楼上。
闻言,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刀手们嘶吼着动起手来。
身后的一名壮汉,挥起剔骨刀向瞎子的脑袋砍了过去。
噗呲!!
鲜血飞溅。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接着是钢刀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有人倒下了。
夜孤烟的竹剑直戳戳地捅进了那人的咽喉中,他还来不及惨叫就被血淹埋住了咽喉,永远也叫不出来。
紧接着又有两名汉子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落在两丈开外。
另一人也是一声惨叫,肩上带手被斩落了下来,登时鲜血狂喷。
夜孤烟连挥几剑,剑气纵横交织,眨眼的功夫,那群刀手已经躺下了大半。
夜孤烟身形鬼魅,来去穿梭,不一会功夫,那些刀手全部躺在了地上。
独孤雁眉头紧锁,知道遇上硬茬子了。猛踏一步,背后双枪依然到了手中。向前一挥…
那些弓弩手瞅中时机,暗放冷箭,弩箭声,嗖嗖嗖不绝于耳。
夜孤烟冷笑一声,剑光如同光幕,水泼不进,剑光挑落,那些被击飞的弩箭像是张了眼睛一样,反方向飞回,居然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了一倍。直接扎进了那些弓弩手的身体。
惨烈的惨叫声,惊醒现场所有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居然如此犀利,如此可怕…
天下兵器谱排名第十的双枪独孤雁,握着双枪的手居然有些颤抖,滴滴冷汗顺着他的脊椎骨滑落。
他一生经历大小阵仗三百多,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
他知道要是再不出手,他将在没有机会出手。
心思电闪之间,独孤雁挥动双枪,暴风骤雨的攻向了夜孤烟。
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
一剑接着一剑,快得让人心惊肉跳,让人呼吸急促。
几个呼吸间,独孤雁便已负伤,跌出战圈,脱口而出。
“好剑法!!”
离开江湖多年,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在武林上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天下第十,哪里不能去得?
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等高手实属罕见。
人影错落,剑光连闪,惨叫声此起彼伏…
或明或暗,混战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独孤雁大喝一声,“不要乱!!”,保持战阵充分,刀枪手出击,盾牌手防护。
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法阻止这个书生。
堂堂天下第十,居然没有单独一战的勇气!!!!
人群中不断传来惨叫声。
从他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起,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独孤雁几人组成的阵型,暂时还没有受到攻击。
可是四周的惨叫声像是一柄尖刀,刺入了他们的心脏。
一道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斜斜地劈在了一个大汉的身上。
那汉子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独孤雁目光一凝,双手握枪。
在空中划出一片枪幕,身子一闪,已到了那大汉倒地的地方。
夜孤烟头也不回,瞬移般往左一闪,躲开了这一枪。
反应已是极快,但是他的另一把短枪顺势上撩,仍是被划伤了左臂。
趁此机会,一刀手从身后跳出。
刀光如雪,快如闪电,攻击夜孤烟背后。
但听那人惨叫一声,被反手一剑穿喉。惨叫声嘎然而止,就剩下血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