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张信带着云澜国陛下的口喻再次来到了大汉。朝堂之上,张信恭敬地向文晨行礼后,传达了云澜国陛下的旨意。
“陛下,我国陛下已阅陛下书信及公主家书,对陛下的安排表示理解与赞同。陛下深感圣上之诚意以及对公主的关爱,愿大汉与云澜国之友好情谊如松柏常青。同时,陛下也为公主能觅得如意郎君而欣慰,特命臣带来丰厚嫁妆,以贺公主与霍将军之喜。”
文晨闻言,甚是喜悦,激动地拍着大腿:“好好好,朕代大汉多谢云澜国陛下的理解与支持。朕定会好好筹备霍将军与沐瑶公主的婚事,让两国之谊在这喜事中更加深厚。”
下朝后,文晨立刻将这好消息告知了云沐瑶和霍无渊。云沐瑶得知父皇母后的态度后,喜极而泣,对文晨更是感激不尽。霍无渊坚定地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待云沐瑶,不辜负两国陛下的期望。
和亲之事解决后,文晨让越姮好好地筹备云沐瑶的婚事,自己迫不及待的去了谢府,到了谢府看到宣神谙和谢景行在院中对坐饮茶,相谈甚欢,子端和子晏在一旁嬉笑打闹,曹成看了看文晨的脸色急忙要开口通报,文晨抬手阻止了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他们转身便离去了,曹成急忙开口:“陛下,您还是进去吧,想必谢夫人也想见您,您不是要告诉谢夫人个好消息嘛。”
文晨背着手神色黯然:“曹成,朕······是不是错了。”
曹成微微一愣,随即躬身道:“陛下何出此言?
文晨轻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青春作赋,山野颂歌,这便是她的愿望。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朕哪一样都做不到,看着他们宛如一家人一般,朕······真觉得自己是那个外人,朕是不是不该插足他们。”
曹成心中一紧,连忙劝慰道:“陛下,您与宣夫人之间的情意深厚无比,历经波折才走到如今。陛下万不可如此想。”
文晨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曹成,你不懂。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有许多无奈。朕不想她为了朕放弃自由,放弃她的所求,朕只想她能开心,平安,健康就好。即便朕以后不能见到她,只要她好,朕也就安心了。”
曹成看着文晨如此落寞的模样,也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文晨转身看了一眼谢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对曹成说道:“走吧,回宫。”
曹成默默地跟在文晨身后,扶着他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文晨掀开帘子看着谢府的方向,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宣神谙站在那温柔的看着自己,文晨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喊了声:“神谙······”
然而,那只是他的幻觉,眼前的谢府渐渐远去。文晨缓缓放下帘子,靠在马车上,心中满是落寞与纠结。
宣神谙似有所感,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望去,却只看到一片寂静。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文晨刚刚似乎就在附近。
谢景行看到宣神谙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神谙,怎么了?”
宣神谙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谢景行微微一笑,安慰道:“或许是你想多了,别太担心。”
宣神谙笑了笑,点了点头,继续和他说话。
文晨回到宫中坐在崇德殿中思绪纷乱,奏折也没心思批改,静静地端着下巴发呆。
越姮带着云沐瑶和子倾,子鸢来找宣神谙去逛街市,子鸢拉着宣神谙笑呵呵地说:“阿母,沐瑶阿姊要和无渊哥哥成亲了,父皇已经赐婚了,沐瑶阿姊的父皇母后都同意了,连给阿姊的嫁妆都送来了。”
宣神谙听闻,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轻轻摸了摸子鸢的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子瑜是个好孩子,沐瑶一定会很幸福的。”
云沐瑶满脸羞涩地笑着,子倾凑近宣神谙笑嘻嘻的说:“阿母,那您和父皇呢?您幸福吗?”
宣神谙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子倾的鼻子:“阿母当然幸福,有你们在身边,阿母很幸福。”
子鸢眨着眼睛,嘿嘿笑了笑,越姮提着裙摆坐在椅子上,开始委屈的说道:“阿姊,我都快闷死了,沐瑶的婚事我也插不上手,有崔媪他们呢,子倾又去子鸢的公主府里住着,子端也在这儿陪着你和子晏,阿文政务又繁忙,三五日都见不到他,都没人陪我说话,永乐宫里整日冷冷清清的,都没人管我这个皇后了,我实在呆不住了,就拉着她们来找你了。”
宣神谙看着越姮委屈的模样,伸手握住越姮的手,轻笑道:“阿姮,你呀,还是这般孩子气。既然来了,那我们便一起去街市逛逛吧,也正好让沐瑶好好看看这都城的热闹。”
越姮嘿嘿一笑:“予······正有此意,嘿嘿。”
几人兴高采烈地前往街市。宣神谙和越姮带着孩子们坐上了马车,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到了街市,热闹非凡的景象立刻吸引了几人的目光。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子倾,子端和子晏兴奋地拉着云沐瑶穿梭在人群中,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子鸢跟在后面,时不时地提醒她们要小心。
宣神谙和越姮手挽着手,慢慢地走着,逛到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宣神谙看到了一枚玉佩那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细,上面雕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她轻轻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着,轻轻一动玉佩分成了两半,宣神谙微微一怔,看着分成两半的玉佩,摊贩卖家笑着和她解释:“夫人,这玉佩可是有特别的寓意,这两半玉佩合在一起象征着夫妻恩爱,永不分离。分开时,又各自有着独特的意义,代表着即使相隔千里,心中也始终牵挂着对方。夫人您瞧,这雕工如此精细,世间难寻啊。”
宣神谙听着他的话,心中一动,轻轻摩挲着玉佩,仿佛看到了文晨的身影。越姮在一旁看着宣神谙的神情,心中了然,低头笑了笑。
“阿姊,这玉佩着实特别,你若是喜欢,便买下来吧。”
宣神谙微微点头,付了钱,将玉佩小心地收好。
几人继续在街市上逛着,吃了好吃的,玩了好玩的,夕阳西下时几人才坐着马车回去,马车上子端和子晏累的睡了,越姮和宣神谙一人抱一个让他们睡得舒服些,到了谢府,宣神谙抱着子晏下了马车,越姮探出头:“阿姊,我把子端带回宫了,他已在这儿住了许久了,也该回去了,我们先回宫了,你好好歇息。”
宣神谙微笑着点点头:“好,阿姮慢些,路上小心。”
子鸢和子倾也探出头,子鸢笑着说:“阿母,我和子倾改日再来看您。”
子倾笑嘻嘻的说:“阿母,我在阿姊的公主府住着呢,可自在了,明日我和阿姊没事的时候再来缠着您。”
宣神谙温柔地看着她们,笑着回应道:“好,阿母等着你们。”
越姮几人坐着马车离去,宣神谙抱着子晏走进谢府,翟媪迎了上来,接过子晏,轻声说道:“夫人,二公子累坏了吧。”
宣神谙微微点头,看着子晏熟睡的脸庞,心中满是慈爱,嘱咐翟媪好好照顾子晏,自己转身回到房里,拿出那枚玉佩,静静地看着,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鸳鸯,如同她和文晨一样,虽历经波折,却始终有着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愫。
文晨躺在偏殿的榻上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宣神谙的身影,想起她的温柔浅笑,想起她眼中的深情,心中满是思念与惆怅。
文晨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却无法抚慰他心中的落寞,长舒一口气转身回了床榻上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