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宣神谙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满心期盼着能收到文晨的消息。
宣煜看她日渐憔悴,心有不忍:“阿姊,别这样,陛下肯定会平安归来的,你得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
宣神谙微微点头,可眼中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三月后,文晨带着大军回来了,越姮为庆祝文晨得胜归来,特意安排了宴席,
谢景行携宣神谙来了,文晨不看她,忍着心中的思念,一眼也不看。宣神谙坐在席间,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文晨,可文晨始终不曾回应她的目光。
谢景行察觉到宣神谙的心不在焉,轻声说道:“神谙,吃些东西吧。”
宣神谙微微点头,却依旧没什么胃口。
越姮见此情景,心中暗叹,举起酒杯说道:“陛下凯旋而归,实乃我朝之幸,妾敬陛下一杯。”
众人纷纷附和,举杯同庆。
子鸢看着二人如今如陌生人般,心里不好受。
宣神谙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脑子里全是在公主府时二人甜蜜的时刻。回到府中,宣神谙一夜未眠,心中满是对文晨的思念。
次日,越姮宣宣神谙入宫。
宣神谙心中忐忑,不知越姮所为何事。
见到越姮,越姮拉着她的手说道:“阿姊,你告诉我,你为何愿意为了不让谢景行出征而求陛下收回成命,为何陛下出征你却不发一言,在你心里,你当真爱阿文吗?”
宣神谙泪水潸然而下,声音颤抖着说道:“阿姮,我自然是爱阿晨的。不让景行出征,是我愧对他,我实在不忍他去涉险,他从未经历过战事,我怕他有去无回,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不能让他把命都丢了啊。而阿晨出征,我知他身为一国之君,此乃职责所在,我若阻拦,便是让阿晨背负骂名。我心中的苦痛,无人能懂。”
越姮皱着眉头:“阿姊,那你可知,你不顾阿文的感受,为了谢景行让他为难,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是,谢景行是安全了,可他呢,他御驾亲征就不危险吗?他是看你如此在意谢景行,觉得谢景行在你心里很重要,阿姊,他是伤心了。”
宣神谙听完越姮的话,心如刀绞,泪如雨下:“阿姮,是我错了,可他不见我,也不理我,我受不住他这样对我,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想他的。”
越姮轻轻为宣神谙拭去泪水,叹了口气:“阿姊,明日去紫桂别院,我会带阿文去?”次日,越姮果真带着文晨来到了紫桂别院。
宣神谙早早便在此等候,看到文晨的那一刻,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阿晨……”宣神谙声音颤抖,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文晨脸色冷漠,站在原地未动。
越姮见状,轻轻推了推宣神谙:“阿姊,快去和陛下好好说一说。”
宣神谙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气缓缓走向文晨。
“阿晨……”她哽咽着开口,“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文晨别过头:“谢夫人,君臣有别,你该唤我陛下。”
宣神谙的身子猛地一颤,泪水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
“阿晨,你别这样对我了,我真的受不住,我真的错了,你别不理我,抱抱我,好不好?”
文晨的神色微微动容,强忍着泪水:“不必再说了,今日是朕最后一次见你,往后,不必相见。”
宣神谙心痛到极致,蹲下身泪水不停的流,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文晨狠下心,泪流满面的离开了。
宣神谙望着文晨离去的背影,心如死灰。
越姮心疼的抱住她:“阿姊,你······你还是先回去吧,别这么伤心了。”
越姮让崔媪送她回去了。
回到谢府,宣神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个人憔悴不堪。
谢景行和宣煜强硬的撞开了门,谢景行看着宣神谙这副模样,眉头紧皱,说道:“神谙,你这又是何苦?”
宣煜也着急地劝道:“阿姊,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
谢景行认真地看着她:“神谙,你爱上陛下了吧。”
宣神谙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我爱他。”
谢景行红着眼看着她:“那我呢?你······你不是等我了那么多年吗?你······”
宣神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谢景行,声音充满愧疚:“景行,是我对不起你。嫁给陛下时我确实忘不了你,那些年一直因为你的死,我误会陛下,不信他的解释,一直对他的关心,爱护视若无睹,不接受他,一直活在对你的执念里,与你重逢后,我确实很欢喜,可我总会想起陛下,想起他对我的好,与你成婚后,我也想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可我总会梦到陛下,还是会想起他,阿煜告诉我当年的事后,我对陛下的愧疚和悔恨一下都涌了上来,日日都在痛苦中煎熬,这时我才发现陛下早已在我心上了,是我一直不敢去触碰,去面对,执拗的活在对你的执念里。”
谢景行听着宣神谙的话,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神谙,难道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这么轻易被抹去了吗?我以为,我们能重新开始。”
宣神谙泪如雨下:“景行,我从未想过抹去我们的过去,只是我的心已经不由我控制,我对你只有青梅竹马的兄妹情了。”
谢景行叹了口气:“神谙,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也知道陛下从前对你是真的好,那时我被他救下,他和阿煜总是来看我,陛下完全没有君王的架子,会和我谈天说地,会和阿煜和我躺一张榻上睡觉,还总记得你的爱好,他那时还说,若你最后真的爱不上他,他就把你还给我,成全我们,后来他真的做了。”
宣神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他…… 他竟说过这样的话?”
谢景行苦笑着点点头:“是啊,陛下对你的深情,连我都为之动容。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你。”
宣煜叹了口气:“阿姊,陛下真的说了,虽说你们是被迫联姻,可陛下是真的爱上你了。”
宣神谙捂住嘴,泣不成声:“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
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神谙,我会去求陛下与你和离的,你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好好地与陛下在一起啊。”
宣神谙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景行,声音颤抖着说道:“景行,你真的愿意这样做?”
谢景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说道:“神谙,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我知道,只有让你回到陛下身边,你才能真正快乐。我虽心有不甘,但更不愿看到你如此痛苦。”
宣神谙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景行,谢谢你。”
谢景行别过头,不让宣神谙看到他眼中的泪花:“不必谢我。”
几日之后,谢景行果真进宫面圣,向文晨请求让他与宣神谙和离。
文晨没有答应他,宣了宣神谙入宫。
宣神谙满心欢喜,迅速让翟媪给她换了衣裳,整理了妆发,随着曹成进宫了。
终于到了宫中,宣神谙被带到了崇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