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昔

吃醋，是个相当有意思的情绪，尤其发生在林安顺和白客之间，自知之明她不缺，不可能觉得他爱上她了亦或什么异想天开的感情。

严远挑衅到白客作为男人的面子，这是林安顺能找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电话那头喝多了的男人也不知能否听进她的话，林安顺觉得有些好笑，视线看向楼下的马路：“你跟个翻篇的人较个什么劲儿啊？”

去总部出差前，林安顺给白客挂了个电话，拒了他要去机场接她的意思，她是跟部门的人一起，他要是出现，都不需要狗仔了，那些不把门儿的同事，下一秒就会把她祖宗十八代的信息发到各个平台。

加上周末，刚好能在北京待上七天，扫了一圈白客的家，比她那个窝大得多，装修看起来像是请人设计过，唯独干净整洁程度，还能够让林安顺找到丝她对他的了解。

“我妈以前老说，我要是有你一半儿，也不至于混成这个样儿。”靠在厨房门边，林安顺打量着洗菜做饭的男人，围裙散掉的带子被她系了回去，继续玩手机的念头因推过来的菜而打消。

衬衫袖口不老实地一直往下滑，林安顺也不在意，由着袖子打湿，倒是一旁的白客看不顺眼，把她的袖子重新挽上去：“还以为你长大了，就能照顾好自己。”

林安顺的家庭构成是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小时候她老想着跟她妈一样做个家庭主妇，长大才发现，她爸那样不乱搞把钱上交的男人都属于稀有品。

后来她开始谈恋爱，忘了成长历程哪一步，在两性关系中，林安顺属于强势方，逐渐形成女主外男主内的模式，择偶上她也不喜欢她爸那样话多的。

她爸来接她放学的时候，顺带会接上学校在附近的白客，不过那时他已经读高中了，考上大学后的白客不怎么见得到，至于过年那些交谈，四舍五入，可以忽略不计了。

“别想了，吃饭了，我人不就在你面前？”端出最后一个汤，白客擦干净手，把思绪飞回往昔的人叫了回来，林安顺从来都藏不住心事，横冲直撞大概可以总结她的人生轨迹。

在白客的记忆中，她爸妈经常把她打扮成小公主，林安顺又总是哥哥姐姐的叫，谁见了都喜欢，年龄小隔六岁还不觉得差很大，等到他反应过来和邻居家的妹妹生疏时，她连话都不太乐意跟他讲。

他习惯作为哥哥去照顾她，两家人亲近，连带他们之间也不太区分彼此，互相照拂已成理所当然，直到那年她把严远带回家，让那人跟着她叫“哥”。

才恍然，林安顺真得长大了，以一个女人的模样。

不得不承认，她妈说得没错，白客确实做啥事都能成，她做饭其实还是白客教的，这么多年下来，厨艺忽上忽下、飘忽不定。

林安顺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竖起大拇指：“不错，还以为你当了大明星，把你的本事都忘了嘞。”

“看来你还记得不少，我最近空出日子休息，你报婚假了吗？”办婚礼、度蜜月这些事他本想等林安顺适应婚姻生活再提，但是看她完全没有已经结婚的概念，把丈夫当作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的样子，白客心里多少不太舒服。

感情上林安顺算得上榆木脑袋，她需要直接确认对方的心意，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方能踏出下一步。

白客却不同，他们相识的这几十年，过去三分之二的时间他皆以“她的哥哥”自称，她感觉得到，白客非常享受他作为她的老公，此种身份的转变，他完全不需要时间消化。

不像她，每每亲近过后，都尝出一种背德感，再看过去的那些事情，浑身不舒服。

感情愚笨不意外林安顺没有智商，频繁被她有意忽略的直觉，此刻破土而出：“你是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