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山道上慢悠悠驶过,路边生着茂密楠竹,风在林间穿行,带着竹叶翻动,沙沙作响。除了鸟雀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与悠长的蝉鸣,林中再无其他声响。
罗威在外赶着马车,曹荣奉命跟在暗处保护着,曹荣心中有些不服气,阿发是自己带出来的,本来想让他当垫脚石的,也不知阿发那里入了王爷眼,入府没几年就被王爷指给世子倪飞,成了公子的亲近,近几年已经逐渐开始摆脱自己的控制。此时阿发同倪公子同坐一辆车里,阿发倚靠着摇晃的车壁,一言不发。倪公子手中捏了本游记,盛夏的光影透过窗上挂的布帘,撒在他脸侧。“阿发,”“卑职在”阿发端坐起来回到。“ 阿发,你说此次南下能不能碰见对手。”“公子所习白眉拳,尽得真传,恐鲜有对手。”“学武之人,若无对手,那该有多无聊。”倪公子手摇折扇叱笑道。阿发望着痴迷武艺,喜欢到处跟人切磋的公子,又想到老王爷的吩咐暗地里刺杀那些有可能伤害到公子的高手。心里总感觉此次南下会有事发生.......
水流湍湍,江面宽且深,河堤与河边建筑都留有每年汛期被淹的水渍痕迹,此时天色已沉,码头的船夫都在收纤,再将这一天出江捞出的水产从船上拖下来。“乐丰年来了,戏班的人呆在船舱没多久,班主就已经大喊着省城到了,招呼众人搬东西下船。在这几天里面,梁赞已经说得父亲同意,花钱买下了整个乐丰年,所以他伙同班主瞒住梁二娣,也悄悄地混在船舱里面,跟着戏班来到了省城。
下船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梁赞主仆二人,果然给了梁二娣一个“惊喜”。得知梁赞已经是乐丰年实际上的老板,对于他死皮赖脸地要做自己的跟班,梁二娣也无法反驳,只能在下船的时候使了个小花招,将梁赞弄到了河里。“少爷~!”一心救主,却忘记自己不会游泳的易通财也跟着噗通一下跳进河里,喝了几大口水之后,才被梁赞拖上了岸边。梁赞进了戏班,做了梁二娣的跟班,对于戏班里的其他人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梁二娣在梁赞鞍前马后的服侍下,倒是渐渐地对其有些改观。
戏班有两个台柱子,一个是扮演各色花旦,如潘金莲,貂蝉的娣哥,另一个就是扮演各类武生,如武松,关羽的区玉桂了。这区玉桂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武生,女粉丝很多。某日因那位扮演关公的区玉桂惹了教头的女人,没办法要逃命。梁二娣没有办法,就让梁赞代为表演。梁二娣把今晚该出演的已经洗好的戏服挂在一旁对梁赞道“今晚醒目点,别捅娄子,你要是在戏班里出事,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得被人揍?到时候还不是要我出手了,万一因此惹出了祸事怎么办?”“怕什么,娣哥你这么厉害,谁能打的过你。”“你,你,朽木不可雕也,啍”娣哥闻言直接气的直接走了,不想再理梁赞,梁赞此时还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知此时的无知戏言会给娣哥带来怎样的麻烦。
梁二娣上场后,事情按照娣哥的计划执行,娣哥正在戏台上演着,“谁知我恨锁眉稍,担忧无限”,甩袖半遮脸,居然看见台下有个人很像他多年未见的小师弟,一时间愣在原地,而阿发也傻眼了,先前听说乐丰年花旦叫梁二娣,他以为是同名,毕竟以师兄性格不可能唱戏,更不可能还反串唱花旦。可当他见到出场那一刻起,纵使画着浓妆,阿发仅凭那双眼也能认出这是他的师兄。而娣哥愣了片刻,接着唱了起来,只不过眼睛一直老盯着这边,顿时引起倪飞的注意。
忽然变故起,梁赞被人打的飞到戏台上,戏台上随后涌出众多打手,娣哥卷起衣袖三两下打赢那些个打手了,拖着梁赞回了后台,回头一瞬间,却看见师弟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里很是奇怪。阿发之所以有担忧之色,是因为他在自家公子脸上看到了蠢蠢欲动,想与人切磋的样子,而倪飞则是先入为主的以为,娣哥看他应该是高手对高手的吸引。